怎麼跟首長交待,是以,必須得有個說法。
“莫非,他已經被開除黨籍了?可沒人報到部裡來呀!”安在海滿臉驚訝。
這會兒,惲代遠還看不出安在海跟他兜圈子,那他這個主任就白當了。
惲代遠一改先前肅穆,舒緩語氣,道:“在海同志,別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希望你堅定立場,緊跟中央,莫要作出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說吧,薛向在哪兒,他可是中央明定的要犯,在海同志莫要犯糊塗呀。”
安在海心中冷笑,親者?仇者?你還真能比!
“惲主任,你這是什麼話,中央都下了通緝令的犯罪分子,我能窩藏麼,還問我要人,是不是有點過了。”安在海一改先前的笑模樣,白皙的臉皮冷得快結冰了。
惲代英一時還真受不了這笑面虎翻臉,追問:“你不知道人在哪兒,那稿件是怎麼來的?”
“郵寄!惲主任,這點常識恐怕不用我細說吧?”
“你!”
惲代英知道這位是鐵了心,也不廢話,掉頭就走,開啟辦公室大門,結凍的黑臉,立時陡然一變,化作春風滿面,任誰也看不出,先前密室之內,這位剛和人惡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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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郭民家盯著眼前的這張《陽明日報》,已有足足兩個小時了,而原本這間辦公室的主人何進何大局長在一邊“罰站”,也站了差不多快兩個小時了。雖然何大局長甚感郭民家的知遇之恩,這會兒,也不免埋怨郭主任鳩佔鵲巢,把自己的辦公室快弄成革委辦公室了,一連幾次會議都在此地召開,整得自己這堂堂局長,快成端茶送水的小廝了。
此刻,郭民家心中又驚又恐。他萬萬沒想到薛向竟有如斯能量,犯的幾乎是天條,居然還能請動最高層為他張目,這該是何等背景?一念至此,他後脊背就陣陣發涼,心中越發堅定了要將薛向弄到手,再不能讓他開口,或許,或許在他反抗的時候,出上那麼點意外,未嘗…。。
想著想著,郭民家嘴角竟泛起笑來。何進看著郭民家這張越來越白皙的國字臉,陡然露出這種笑容,怎麼看怎麼鬼氣森森,忍不住抱了抱膀子,似乎這架著火盆的房間,陰風陣陣。
“主任,主任,大事不好了,那賬本不在那婆娘家,都搜遍了,沒有!那婆娘也說是引火燒了,鬼才信,那本子是我當時批了五毛錢買的,精貴著呢,誰捨得拿它引火,我猜,一準兒是被姓薛的弄走了,這可麻煩啦,大麻煩啊……”蔡高禮撞開房門,急衝衝地邊走便說,似乎生怕身後的蔡高智和蔡國慶搶功一般。
郭民家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狹長的眼睛死死盯著蔡高禮,一言不發,瞬間,整個辦公室的空氣方佛凝固了,只聽見幾道沉重的呼吸聲,未幾,似乎那呼吸聲也受了驚嚇,陡然停了,整個屋子只剩下郭民家手錶的秒針在咔咔的走著,那清脆的咔咔聲,宛若咚咚巨錘敲得人心頭髮寒。
這會兒,郭民家是真的出離憤怒了。方才還驚恐薛向勢力通天,轉眼,這邊就彙報薛向可能抓住了自己的把柄,郭民家自覺能堅持不爆血管,已經算能挺的了。
“老何,出動所有警力封鎖主幹道,把在金牛山搜山的武裝部民兵也全部撤回,封住通往縣城外的所有大路小路,堅決不能放薛向過去。”郭民家久歷風浪,知道這會兒發火,於事無補不說,怕是會嚇得眼前的幾頭豬更加驚慌失措。
“主任高明,只要封住整個縣城,不讓姓薛的出去就成,在不在山裡又有什麼打緊,巴不得這小子就在山裡困死才好。”
何進出口,頭四個字一準兒是“主任高明”,這會兒《陽光日報》都登了薛向的《自白書》,何大局長居然還大言旦旦,判定薛向有可能在山中,莫非山裡埋了發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