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自己是錯過了什麼好戲,丁寅那猴急的性子又浮了上來,催著夏枝快說,可把他給急死了。
夏枝“撲哧”一笑,便端了個凳子坐下:“小滿還沒來,我就先給你講一段。”於是就從她們在明州之時的事開始娓娓續起。
不過才講到丁落了水,小滿便使粗使婆子將誰給抬了來。站在外頭問:“爺您現在洗嗎?”
丁寅正聽到酣處,被小滿打斷,立馬繃起臉罵道:“臭丫頭,來得真不是時候。”
小滿便笑嘻嘻地領著婆子進來,招呼將水注入浴盆。
夏枝紅臉,知自己該走了。便起身朝丁寅福禮:“素娥姐為六爺準備花糕去了,我去瞧瞧。”也不等丁寅留她,與小滿點頭笑了笑,便扭頭出去了。
到了半路,果見素娥挎著提籃往寶音閣走,便接了她的籃子,各自回主人的話去了。
丁見她回來便一直傻笑,心想應是與丁寅交談甚歡,便隨她去。與丁用了那花糕,喝了熱茶再行教授珠繡的技藝。
卻說此刻前院,又是一番劍拔弩張。
芳菲領著丁朗寅過去,路上敘述了前因後果。丁朗寅是個極重道理的人,聽說柳常青是來報救命之恩的,卻與恩人家吵起嘴來,不免心頭就有些不喜歡。待進了門,二太太似乎看見了自己的援軍似地,衝袁容氏咧嘴一笑。
袁容氏扶著茗碗回以微笑,那淡然自若的神情彷彿已經不戰而勝。
丁朗寅彬彬有禮地向諸位作揖行禮,到袁容氏跟前因已知其身份,便更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來。但看那淡眉掃額裡的幾分從容,就讓二太太顯得太過俗氣了些。他雖覺這婦人生得討人歡喜,卻因是容家人而有些顧慮存在。
不過還是客客氣氣地喊了聲:“夫人有禮。”
袁容氏逮到這機會,綻了明媚的一笑:“不想令郎這般風神俊美,實在是二太太的福氣。二爺無須多禮,唯有二爺才以小婦人是南鸞書院夫人之禮相待,小婦人也就知足了。”說罷親起身扶住丁朗寅半弓的身子。
言下之意,她此次來是以書院夫人的名義替學生保媒的,並未特意展示過自己身為容家人的身份。倒是提點了二太太,適才那一句“你與容閣老一家是何關係”便是由她自己親口問出來的。而袁容氏一開始的自我介紹,也的的確確直言自己是書院夫人,而非容家出嫁的小姐。
這麼一來,倒是二太太自討沒趣了。
倫理上門提親,自然是哪裡的身份高就出示什麼身份,好讓己方在對方面前的形象高大。可她偏偏沒有選擇容閣老倚靠,而是選擇書院,則正是表明了,她已十分迴避丁容兩家的尷尬。
二太太嘴角倏地一抽,沒想到丁朗寅一出來就給自己洩氣,氣得面紅耳赤,那境地,大約已經下不來臺了。
丁朗寅也意外,這袁容氏原是逮著機會說這番話的。一尋思過後便笑了起來:“夫人請坐。既然夫人是以院長夫人名義來此提親,不妨咱們就言歸正傳,就這門親事來說說理兒,如何?”
那神經繃地緊緊的柳常青頓時愕異地全身一鬆,情不自禁地“哎”了一聲。扶拳道:“丁兄言之有理。”於是不厭其煩地又向丁朗寅重述了一遍那事兒究竟是如何的。
丁朗寅聽了半晌也不知道救他的人究竟是誰,便問:“敢問柳公子可知確是吾家哪個妹子?”
柳解元一愣,這問題可將他堵住了。他頹喪地搖了搖頭:“小生不知,故而拜求丁兄去問問小姐,究竟是哪位救了小生。”
丁朗寅也不急於知道是誰,又道:“實不相瞞,若是吾家妹子救了公子也是可能的。不過實在有個難題,不知道公子想過沒有。”
柳常青搖頭:“還請丁兄明示。”
丁朗寅冷笑:“若是救你的,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