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哪個爺呢!”
“舒公府?”丁朗寅更加吃驚,“這是為何?論身價論地位,舒公府裡哪位爺要淪落到上姑蘇去討人?退一萬步說,那……那還有五妹七妹呢麼?”說罷,臉不禁也紅了。心底裡壓根就知道,自己也看不大起丁。只是因為丁為這一家子上山抄經,他們老小才能讀書走仕途之路。這份感激藏於心內,是愧疚而非尊重。
關縷兒瞅著自己夫君臉上那陰晴不定,略略嘆息:“誰想你八妹早已今非昔比,便是七妹也及她不上。但是回過頭來想想,她這層身份可是有明文吏律所限,必是登堂入室的!這樣一來,她這出身可就不好說了。入侯府的話,將來應本是四妹說話算數的,卻要變成八妹在她頭上頤指氣使的,這讓母親如何肯俯首了?再若,她是進的舒公府,你想想,那國公府還有幾個爺們兒是尚虛中饋銜位正空的?”
“……舒……七爺?”丁朗寅恍然。
關縷兒點罷頭:“你想想啊,那七爺又是什麼個身份?倘或真如此,咱們一家子就恐都要受她所左右了。一人富則全富,一人窮則家窮,便連四妹,咱們的侯爺夫人也得喊她一聲‘七舅母’呢!”
“八妹幼時忠厚老實,必定不似你們想的那般。”丁朗寅扶額,話雖如此,然這說話的底氣卻稍顯不足。驀然一驚,又想起樁事,“那……聽說國公府裡那位爺的夫人不是……”
“你說的是那七爺的大侄子舒將軍吧?”關縷兒自打知道丁要進京來,便已將這幾層關係都理了個順。要說還有她不知道的什麼事,那便是舒公府老太太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吧!她這麼一說,自己便也不禁笑起來,“要真是那位大將軍,倒合乎輩分,那將來還不是有七太太能壓她一頭。不過……聽說那將軍夫人可不是盞省油的燈,讓她下堂……嘖,你八妹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丁朗寅一下愕然,沒想到如今局勢乾坤大轉。成了要麼他們丁家過不去,要麼就是丁過不去。捫心自問,自己偏向哪一方,似乎……似乎早已有了定論。這番推測在關縷兒心中尚且如此透徹,更別提在二太太的方寸之間是如何清晰明白的了。丁即便要嫁,那也不得嫁出她的威風來,也不得將整個丁家都至於她的名聲之下。
不能入侯府,不能嫁給舒七爺,故而丁剩下的,便是逼人妻下堂,躋身將軍府。嗬……豈不讓她一入門,便已揹負了罵名麼?
他閉了閉眼,甚覺這閨房裡面空氣浮躁,便喝了兩口茶,問了聲:“六弟還關在那裡麼?”
關縷兒知他要去,便將懷裡那把開香燭房的鑰匙給了丁朗寅,道了句:“千萬別跟他說太久,免得母親責怪。”
丁朗寅點頭,便去了。
又說丁那日一早就被接往舒公府,與夏枝二人甚為忐忑。直至外頭卸馬,婆子拉上小車才有些恍然。在一扇小銅門前換座,舒公府裡恰有專備府中乘坐的小攆,兩個婆子拉著在十字甬道上規規矩矩地等,前頭方站著恭候已久的徐媽媽。
見那二人一起下車,便招呼身後婆子將小攆拉上去迎。(未完待續,)
第兩百二十三章 舒老太太
“八小姐來了吶!”徐媽媽熱絡地老遠便伸手相迎。
丁微笑著,在車邊向徐媽媽行了個禮:“讓徐媽媽久等了。”
徐媽媽一聽便是眉開眼笑地:“哪兒能,小姐請上車,老太太在屋裡等呢!”說罷打起那小攆的簾子,笑容滿面地讓丁夏枝上車。
兩人也不敢多看別的地方,只見前頭有一面大金紅的赤鳥影壁,稍稍歪一眼便可看見坐落在左手邊的偌大垂花門。便低著頭上了車,聽徐媽媽吆喝了聲“起”,便被幾個婆子拉著,轉過影壁,軲轆上垂花門中央砌的坡階。
進垂花門後又行了大約一箭之地,徐媽媽就在外輕喚她們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