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博神色一動,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
劉玉龍卻是揮了揮手,漫聲說道:“太久了,也可能是我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已經忘記。若不是城主大人說起,我都差點不記得咱們原來還是兄弟。”
李永昌追憶往事,想要緩和氣氛。劉玉龍卻是氣勢洶洶,火藥味甚濃。
負責主持的關仁杰連忙打圓場:“二哥不要動氣,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誤會拿出來,說開了就好。”
劉玉龍並不領情:“當初一起受壓迫,一起奮起反抗。大家都是一樣的拼命,一樣的捱打捱餓。那時候苦啊,但人心齊,終於是熬過來了。到得翻身做了主人,榮華富貴、權勢地位蜂擁而來,舊時的交情也就淡了,兄弟情什麼的,哪裡頂的上人心裡的慾望索求啊。”
他這話聽來有點沒頭沒尾的,邏輯混亂,但李永昌跟其他三人知根知底,還是聽出了他的意思。
“在我們高州城,我們四家被稱為四大家族,已是最頂尖的高層權貴,再沒有人能壓在我們頭上。就這樣,你們難道還不滿足嗎?”
“什麼四大家族,我只知道高州城城主姓李,整個高州城都是你一家的天下。”劉玉龍沒有開口,張悅博卻是插上了話。
李永昌掃他一眼,目光中已經有了一絲怒火。
“那按你們的意思呢?這高州城應該姓劉,還是應該姓張?”
劉玉龍心中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張悅博下意識的轉頭看他,也沒有吭聲。
他們卻是想多了,李永昌根本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只是純粹的感慨。
“高州城城主的位置只有一個,我們兄弟卻有四人。不管怎麼安排,終歸有三個人當不了城主,這是毫無疑義的。我李永昌坐了這個位置,三位兄弟在城內也有不小的權勢地位,在這方面,李某自認還是對得起兄弟的。”
張悅博神色木然,顯然對這段話不以為然。劉玉龍眼角看到關仁杰微微動容,貌似心態有點鬆動。
“李大哥,做兄弟的也不是故意要跟你過不去,正如你剛才所說,我們兄弟四人辛苦打下江山,如今也享受到了相應的權勢地位,你確實沒有虧待我們。但是,凡事總要向前看。南方聯邦的情勢你也知道,如今是風雨飄搖,極不穩定。說不定哪天某個城主就被拉下馬,哪個姓氏就被全族覆滅。在這種情勢下,咱們兄弟如果不像以前那樣奮力拼搏,努力掙出一條生路,遲早也會被人取而代之。做兄弟的言盡於此,李大哥如果還是一意孤行,那也是沒辦法了。”
劉玉龍說得情真意切,可算是近年來少有的倘開心扉,一聲久違的“李大哥”讓李永昌聽了,也不由得心中感動。
說到底,如今談判的雙方並沒有深仇大恨,反而還多少保持著往日的情誼。雙方的衝突,主要是在於對南方聯邦未來的去向,以及對神聖帝國的態度問題。
這並非不可調和的矛盾,但關係到一個城市的前途未來,乃至整個南方聯邦的方向命運,決策層的意見相左,卻往往很難達成一致。
李永昌心中一聲嘆息,雖然感到十分惋惜,但他還是從一霎那的動搖中迅速恢復過來,並且愈加的堅定。
不管如何,今天同意參加關仁杰發起的這場談判,他是打算做最後一次努力和嘗試。若是可能,他還是很希望能把曾經的兄弟勸回頭,而並非兵戎相見。
“神聖帝國打的什麼主意,我們在座的人都十分清楚。兩位兄弟就算助他們成事,最終坐上高州城城主的位置,也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個傀儡,又有何樂趣可言?寧為雞口,不為牛後!兩位兄弟難道都忘記了當年的豪情氣魄了嗎?”
張悅博搖了搖頭:“神聖帝國這是泰山壓頂之勢,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即便李城主不願為牛後,雞口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