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7頁

梁承抬手摸向腰間。

「你幹嗎啊?」喬苑林坐起身,「不能解腰帶,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梁承的眼神像看精神科重症患者,從浴袍兜裡拿出血糖儀,說:「晚上喝好幾盒豆奶,給你測個餐後血糖。」

喬苑林:「……啊?」

梁承又氣又笑:「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插好針頭和試紙,喬苑林還懵著,梁承撕開一張酒精棉片,捉住他的手指指腹擦拭,然後咔噠打了一個針眼。

試紙抹過血滴,檢測數值,梁承說:「七點五,還行。」

喬苑林感覺不用摁著棉球,血液已經尷尬得凝固了,他撿起採血針,破罐破摔地說:「你為什麼不測,你不也嘗了嗎?」

梁承噤聲看著他,伸出手指給他發洩,他湊上去,生疏地省略消毒,直接懟上採血針的針頭。

臨下手,他把東西扔開了。

梁承問:「怎麼了?」

喬苑林搖搖頭:「我不想讓你再流血。」

雖然犯過罪坐過牢,但梁承自認為還算個正人君子,預備測完血糖就說「晚安」,可現在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也就兩秒種,他把喬苑林拽到大腿上,圈著,掌下身軀僵硬,他道:「就這樣睡,睡著我再走。」

喬苑林一點點喪失力氣,尋個舒服的姿勢,乖馴地窩在梁承懷中。檯燈熄滅,他閉上眼,騷動的靈魂撬開牙關找存在感。

「我昏倒那天夢見柳剛被判刑了。」

怪不得唸叨「大仇得報」。梁承說:「會判的。」

「今晚花了多少錢?」

梁承說:「轉給應哥了,你現在欠我的。」

「難道白親我嗎?」

梁承:「……」

「鏡頭是不是官網買的,送迷你三腳架了嗎?」

梁承說:「你要是不想睡,我們就做點別的。」

喬苑林終於消停,脊樑被輕撫,倦意越來越濃。他似乎睡著了,在做夢,可一切太過清晰,又像是回憶。

那是梁承離開的夏天。

午後,晚屏巷子只有一片蟬鳴。旗袍店掛上休息的牌子,王芮之穿著香雲紗的旗袍坐在門口曬太陽,淺紫色文雅素秀,老花鏡的銀色耳鏈閃著光。

她引過一針,給一件小衫綴紐扣,忽然問:「寶兒,你還惦記小梁嗎?」

喬苑林伏在操作檯上弄藝術課的暑假作業,手一軟剪壞了一塊布。他不肯定王芮之看透了幾分,沒有妄自辯駁,回答:「沒有啊,我要忘了他。」

「嗯,忘了好。」王芮之慾言又止,「除非……」

喬苑林問:「除非什麼?」

王芮之說,過失也好,無奈也罷,一個能親手殺人的少年,不止有窮途末路的勇氣,還有一份與生俱來的狠心。

「喜歡這樣的人難免會受傷。」老太太憐惜地看他,「除非你是他的心尖肉、眼珠子。」

喬苑林攥著那一塊布,他怎麼可能是呢。

許久,雙腿發麻,梁承仍保持姿勢紋絲不動。

似夢非醒間,喬苑林在他肩頭蹭了一下,然後笨拙而猶疑地動了動胳膊,環住他的腰身。

梁承低下頭,探聽到一句模糊的夢囈。

「我……」喬苑林說,「再試一次。」

第59章

欄目組的晨會在八點開始, 喬苑林剛調來的時候坐在會議桌的末尾,一步步下跳棋似的,現在坐鮑春山的右手邊。

國慶節要到了, 新聞選題必然離不開假期。負責廣告對接的老周表示, 嶺海度假島邀請八達通拍一起體驗節目, 經費贊助十分長觀。

放在平時,這種體量的合作都是選專門的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