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個約翰對你表白了?」喬苑林砸一下床,「你好牛啊,男女通吃,你見不著就想,怎麼不留在英國跟他一起啊?」
梁承將行李箱合住,眉梢漫上得逞的笑意,回答:「別瞎說,人家約翰早結婚了。」
喬苑林罵人:「你居然在英國當小三,我在北京可是清清白白。」
梁承起身撐住床沿兒,傾向喬苑林面前,說:「約翰是一家中餐館的老闆兼大廚,宮保雞丁做得尤其地道,每星期不去吃兩頓我就胃疼。」
「……」喬苑林氣死了,「你又耍我?!」
喬文淵打門外經過,梁承利落站好,眨眼間已是命令的口氣:「喬治,限你五分鐘搞定,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晨,密雲堆在天際,好在預報北京是個大晴天。
喬苑林跟同事約定在航站樓門口匯合,梁承開車送他到機場。勞模組長已經到了,他鬆開安思帶,車門「嗒」地解了鎖。
叮囑的話一路上說到煩,梁承伸手摸摸喬苑林的後腦勺,說:「行了,去吧。」
喬苑林別有深意,下車前說:「這一次去北京,我心情很好。」
目送人影消失於航站樓內,梁承發動車子,駛離機場去上班。
醫院辦公室湊著些閒雜人等,有樓下超聲科的,樓上藥學室的,圍成一堆嘰嘰喳喳地分照片。
籃球賽當天的照片洗了兩百多張,覆蓋各位職工,先拿來給vp在的科室挑選,這些人都是等不及的急性子。
照片鋪散滿桌,梁承勾著平安結進來,掠過時興致不高地瞥了一眼,過曝的,面目猙獰的,構圖匪夷所思的,不知道以為是若潭的集體黑歷史。
王醫生道:「救命,那天誰負責拍照啊?」
「影像科的暢哥。」馮醫生回答,「他ct拍得挺好的。」
小胡醫生馬後炮:「那天真不如拜託喬記者掌鏡,人家是專業的。」
梁承聞言停頓腳步,修長的手指在桌上一撥,猶如大海撈針。他面露嫌棄地收回手,去位子上換白大褂了。
大家挑選完陸續離開,待辦公室恢復冷清,梁承過去仔細翻找起來。
他平時幾乎不拍照,大多照片都是打球中抓拍的,沒幾個正臉。他直接略過,翻了會兒終於找到一張喬苑林的。
頭戴麋鹿角,在湧動人群裡張望場上,大約是在看他。
梁承將照片收走,放進辦公桌抽屜。有人敲門送來一沓表格,通知下午輪到心外科的職工體檢。
填完基礎資訊,梁承發現證件照用完了,去院內的影印室重拍。不少同事在排隊,他綴在末尾,手機振動收到一條微信訊息。
喬苑林:我快要登機了。
梁承編輯道:落地再說一聲。
喬苑林:嗯,我在首都機場留個影,發給你。
梁承:給我睹物思人?
喬苑林:嘿嘿,你給我也發一張。
梁承想起那一堆黑歷史,回道:沒有。
喬苑林:現在拍吧。
隊伍前面沒有人了,梁承按滅螢幕坐到椅子上,兩邊的打光布白得晃眼,他猶疑了一瞬看向鏡頭。
忽然,攝影師從三腳架後面直起脖子。
梁承奇怪:「嗯?」
攝影師提醒說:「梁醫生,證件照不用笑得那麼幸福。」
周圍一陣鬨笑,畢竟投訴帝王可不是如沐春風的型別,開會發言都冰著一張俊臉。
此刻,梁承卻大方地揚著唇角,笑容裡增添了幾分玩世不恭,顯得痞氣,他反問道:「我還要發給老婆過目,你看不慣嗎?」
喬苑林順利抵達北京,熟悉的乾冷大風吹在身上,叫他想起念書時每個難熬的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