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晏。”
她聲音很輕。
卻無端讓裴時晏心頭一澀。
有種……下意識想逃避,不想聽她接下來話的錯覺。
可他打斷的話語還沒出聲,南洛笙便已經開口:
“還有二十天。”
“二十天之後,我們分開。”
裴時晏垂於身側的手猛地緊攥成拳。
他沒有回頭,只說:
“有任何事,隨時和我打電話。”
公寓的門被關上。
彷彿世界都在一瞬間靜了下來。
南洛笙雙手抱膝,將自己蜷成一團。
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南洛笙主動承認,她好像……真的病了。
從宋澈離開的那一天開始,就病了。
只是這幾年,她一直不肯承認。
宋澈的離開,那年夏天發生的那一幕,就像一道詛咒,死死纏在了她身上。
讓她數年如一日的夢魘纏身。
讓她日復一日經受著宋澈因她而死亡的痛苦。
這段時間和裴時晏日夜不分的相處,讓她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想宋澈的事,
那道詛咒,就像一根死死纏著她的繩子,在這幾天中,鬆了幾分。
宋澈死去的那個噩夢場景,出現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然而今天姚菱的出現,她那幾句正戳她痛處的話,讓一切,再次回到了原點。
那些已經逐漸遠離的噩夢,因為姚菱的出現,再次重歸。
那種窒息的絕望,再次將南洛笙淹沒。
甚至一度逼的她喘不過氣。
良久。
南洛笙指尖死死按住太陽穴,試圖將腦海中那一大片的血紅除去。
因為用力,女子指尖沒了任何血色。
好一會兒,她鬆開手,睜開眼睛。
目光落在早已漆黑的室內。
窗簾沒有拉,南洛笙能看到窗外的霓虹燈光,也能間歇聽到一兩道車流聲。
但公寓內,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
彷彿與外界,形成了兩個世界。
正如南洛笙自身,過去的噩夢,將她死死圈在了一片荒蕪的黑暗中。
和外界的世界完全隔開。
不知過去多久,南洛笙起身走到窗邊。
看向外面的霓虹璀璨。
窺探著外面世界的光亮。
那些彩色的燈光,照進女子一片死沉的眼底,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留下。
漸漸的,南洛笙垂下目光。
痠疼的眸,不再去看外面的光芒。
她垂眸想著,她這樣的病人,確實不該去禍害別人。
裴時晏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光明而璀璨的未來。
她這樣的人,不配玷汙他。
再有二十天。
最後二十天。
二十天之後,一切都該回歸正軌了。
南洛笙並不知道。
裴時晏並沒有直接離開。
而是在公寓外面,在漸漸暗沉的夜色中。
站了很久。
兩人隔著一道門,各自沉默。
各懷心事。
晚上八點。
裴時晏給南洛笙訂了晚餐讓人送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隨之給顧瑾川打了過去。
那邊接通後,他轉身往外走,問道:
“瑾川,這會兒方便嗎?我去你那邊一趟。”
“方便。出什麼事了?”
裴時晏唇角壓的很緊,嗓音緊澀,“見面再說。”
很快,顧瑾川便知道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