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說王保善的英語不錯,起碼口語是字正腔圓。但這個問題問得明顯白痴。指望人家回答說,我們是在竄供?
瓊斯雖然不懂中文,但從這個告密者氣急敗壞的樣子也可以看出張已經成功地把水攪渾了。再說旁邊還有很多義務翻譯,也讓他明白了個大概。他這個老牌無賴怎能輸於一個少年?
如果說中國有一些三觀不正的人,比如像李滿屯與孫不武之流。那美國三觀不正的更多,眼前這瓊斯就是一個。中國的還是一些小小少年,美國的這傢伙可是成年人。
瓊斯覺得絕不能比張表現的差勁,那樣會給美國的無賴界丟臉。個人沒面子事小,國家的面子可不能丟。瓊斯脫口就說:“那個,我們是在討論,應不應當叫你狗孃養的雜種。”這話說的也是字正腔圓,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能聽懂。
王保善聞言差點背過氣去。尼瑪,他們是一夥的,我怎麼笨到去問他哇。王保善連連跺腳,手指著瓊斯大叫:“Fuck!Fuckyou!”
年輕的jǐng察皺皺眉頭,輕喝:“都不許罵人!”張秋生與瓊斯都點頭表示遵從jǐng察的命令。只有王保善還是在跳腳大罵,英文罵過用中文罵,中文罵過用英文罵。
唉,高下立判哇。王保善的素質與張秋生、瓊斯一比就出來了。jǐng察再三喝令不許罵人,王保善氣急敗壞哪管得許多照罵不誤。
四周圍觀的旅客都大皺眉頭。公共場合如此汙言穢語,還不聽jǐng察命令的情況真的少見。
有些旅客都開始憤怒了,但看著被罵的張秋生與瓊斯一點也不生氣。不僅不生氣甚至非常平淡的望著王保善,面露微笑像是在看猴戲。憤怒的人也慢慢平靜下來,反正是在捱時間呢,有人演戲我們就看吧。
王保善罵著罵著就覺得不對味,大家都像看猴子耍把戲一樣看著他。強烈的羞辱感讓王保善逼著自己冷靜地想了一想,這個老外與我今rì無怨往rì無仇,那他為什麼要罵我?肯定是那小王八蛋挑唆的!剛才他倆一直在低聲嘀咕,雖然也認真聽了一下就是沒聽懂。但有一點毫無疑問,他們在竄供。
其實那個年輕的jǐng察也聽了張秋生與瓊斯的說話,也是沒聽懂。這兒會英語的人多,包括那些即將赴rì本的中學生英語的口語與聽力都基本過關。只是張秋生與瓊斯說的話中夾帶了大量的俚語,還有生活在美國底層人們的習慣用語,再加上他們語速太快,所以王保善與jǐng察還有袁、邢二位老師都沒聽懂他們說什麼。
那個時代剛剛開放,出國人員少,在國外長期生活後回國的人也少。一般國人中所謂jīng通英語的人都是透過教材學的。他們可以用中規中矩的口語與別人說話,也可以聽懂語速稍慢並規範的新聞與演講。但像張秋生與瓊斯使用美國混混的語言交談,他們一般就聽不懂了。
這個道理很簡單。新聞聯播是個中國人都能聽懂。但不同地域不同文化教養不同生活圈子的兩個中國人如果不說普通話,他們之間幾乎無法交流。
閒話不扯,王保善想到了老外必定是受了小王八蛋的挑唆才如此的罵他。那麼他同時攻擊這兩人就犯了大錯,正確的戰術應當是各個擊破。先拉攏一方打擊另一方,這才是上上之策。
找到了正確的戰略戰術,接下來就要付諸實施。王保善恰恰忘了,拉一方打一方的戰術是放之四海而皆準,但你舉報他們賭博其實已經使他們結成了統一戰線,鑑於這老外的特殊情況這統一戰線目前是牢不可破的。
你要是說瓊斯是受了張秋生的挑唆,瓊斯自己都要跳出來反對。一個是未成年人一個是成年人,你說成年人受了未成年人挑唆,那是對這個成年人的侮辱。而且也沒人會相信。要基於對形勢的正確判斷,才能制定正確的戰略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