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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生死忠孝間,他選擇的必然還是生父。

算算日子,也許我返京之日,就是曲叔叔分裂江山半壁之時。屆時,我在京中,曲靜在西涼,除非沙場對陣,再無相見之日。他當然不想讓我走,我並不想說舊日情誼,單單是我隨時可以潛入王府刺殺曲叔叔的劍術修為,就足夠讓他如坐針氈了。

“若我一定要走,你想怎麼留我?”用劍麼?我站在門口回頭看他。

站在堂上的曲靜彷彿是抱負著一腔意氣,渾身上下緊繃著,似乎隨時都會爆發。然而,這一股氣勢卻在與我長久的對視中陡然鬆懈了,他顯得有些垂頭喪氣,我很不解。我並沒有說很刻薄的話,不該說的,會傷人的,我都留在了嘴裡。“阿丹,我不想傷害你。”曲靜耷拉著肩膀,說。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傷害我的本事。我順手摘下頭上的鐵盔,扔在了地上。

我的劍和包袱還收在曲靜的寢院裡,另外還得去府庫找青羨林打劫點銀子。16K。電腦站.16k.cN上次為了安置奉劍父女,我在吳城半夜打劫了十八家富戶。各人搜刮了一百兩銀子。這點銀子對富戶來說自然九牛一毛,攏在我手裡就是一千八百兩地鉅款了,我就那麼不經心。想著自己要出關,身上一毛錢都沒有留下。全部扔給奉劍了——想想也氣人得很,那小子眼也不抬就全部收了,怎麼不關心一句讓我留點?……好吧,如果他都懂得彎彎拐拐的人情世故了,我也不必這麼擔心他和明月的安危。

背後傳來曲靜帶著點顫抖卻十分堅決地聲音:“葉殿主也在寒雲關。你知道麼?!”

我知道。你剛剛不是還想瞞著我麼?為什麼現在突然又改變主意了?我隱約知道曲靜接下來想說什麼,這些事情在從前我還看不明朗,今天曲靜突兀的失態已經讓我全明白了。我知道一切,但是,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知道這些。所以,我不想繼續聽曲靜說話,腳下絲毫沒有停頓,踩著滿地溼冷地輕雪,步步離開。

討人厭的曲靜卻大步流星地跟了上來。他試圖抓住我的肩膀:“葉殿主為什麼來寒雲關,你不想知道原因麼?阿丹!你站住!”好,是你要我站住的。我陡然停住腳步。一把揪住那隻攀著我右肩的手,使力翻身一摔。曲靜“砰”一聲被我摔在地上。跌得四仰八叉。

這動靜驚動了所有人。包括來往地府吏與將軍府的侍衛。

曲靜就摔倒在我腳邊,揉著肩膀半晌都沒爬起來。我知道自己失態了。他不是第一次想要抓我肩膀,我也不是第一次將他摔倒,但,這一次我險些摔傷了他。想到這裡,我有些憎惡自己的險惡,緊緊抿著嘴,懲罰似的捏住了自己的手指。

曲靜一邊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揮手讓對我虎視眈眈的侍衛下去。他一瘸一拐地在我跟前的雪地裡轉了幾圈,深深吐了口氣,倒在地上時沾染的雪花融化在他烏黑的髮際,溼漉漉地黑得驚人。他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阿丹,不要回去。不值得。”

我鬆開自己的手指,轉身就想離開。

“他要我跟他回霧山,繼承少主之位,這些事你知道嗎?!”曲靜在我背後大聲喊。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討厭!

“阿丹!”“你再抓我肩膀一次,我就削了你的手!”我霍地轉身,盯著那隻僵在我眼前地手。

曲靜似乎被我嚇住了,手指動了動,飛快地把右手收了回去。他的樣子是那麼地小心翼翼,彷彿既畏懼著我陡然地暴怒,也深恐我會在瞬間化為飛灰。犯得著麼?是不是還擔心我會捂臉大哭起來?我挑了挑眉,將眉宇間緊繃的地方徹底放鬆下來,說道:“那又如何?”

曲靜吶吶地看著我,說:“阿丹,你不生氣麼?”

“霧山沒有了繼承人,再重新挑選一個,很應該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