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面擠出來的。他的恨顯得十分地浮於表面。
彈幕見不得韓蔓被欺負,都在不斷刷著讓牧野這個狗東西放手。
然而他們都不知牧野和韓蔓的相處方式,平時也是和這樣差不多。
韓蔓雖然被按著一隻手背到身後起不來,但是她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劃拉進了被窩裡面。
牧野正在兇韓蔓,突然間表情猛地一變,拿著槍託朝著韓蔓後腦砸了一下,低吼道:「放手!」
韓蔓卻被牧野這一下給砸得悶笑起來。她也不掙扎,就這麼趴著,邊笑邊說:「開槍吧,我保證你把我腦袋崩開的同時,我就算死也把你的『槍桿』給掰斷。」
彈幕稍稍反應了一下,又在草草草啊啊啊啊。
而牧野和韓蔓對峙了片刻,他額角的青筋暴突,連手腕上的都崩了起來。然後真的放開了韓蔓。
兩個人幾乎同時放手,不過韓蔓從床上爬起來的瞬間,抓著枕頭狠狠朝著牧野的頭上掄去。
枕頭是軟的那種,可是架不住牧野的枕頭裡面全都是子彈。
「砰」的一聲悶響,本就強弩之末的牧野,結結實實被這一下給抽趴床上了。
他身上化膿的傷口因為他連續大幅度的動作流出血來,後背上侵透了襯衫,看上去非常嚴重。
而牧野一下子被抽得懵了之後,還沒等弓著脊背再爬起來。韓蔓半點不「憐香惜玉」。簡直像是和牧野有仇一樣,連著朝他的後腦勺上抽了足有十幾下。
要知道那枕頭裡面可都是子彈,不光重,這樣猛烈的撞擊還很危險。
韓蔓抽他,抽得自己的頭髮都亂了,彈幕上都從瘋狂磕牧野的顏值,到一臉懵。
因為韓蔓這架勢,看上去像是要把牧野活活打死。
牧野衣服上都滲出血,連床單都快染紅的時候,韓蔓停手了。
她把枕頭扔回床上,抬手慢悠悠地理了下頭髮。
面上帶著潮紅的笑意,把試圖翻身好幾次的牧野給翻過來。
然後就被牧野手裡抓著的槍再度抵在了心口上。
彈幕嘰哇亂叫,這倆人實在是相處起來太兇殘了。
韓蔓勾唇笑得簡直像是在勾引人,她近距離地看著牧野,抬手把他額前凌亂的頭髮給撥開。
牧野面色煞白,眼神冰冷,看上去韓蔓再敢碰他,他絕對要開槍。
但是韓蔓抓著他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說:「你弟弟讓你照顧我的,你照顧了一半把我給殺了,你到時候找到他怎麼解釋啊?」
牧野冰冷的像是一片碗裡冰封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點細碎的裂痕。
韓蔓順勢狠狠用手肘在他滲血的傷口上撞了下,牧野手裡的槍脫手。韓蔓抓起來朝著牧野的後頸上一連砸了好幾下。
每一下都用盡全力,等到她終於把槍扔在床頭櫃上的時候,牧野已經喪失了反抗的力氣。
但他這樣都沒有昏死過去,牧野是個戒心足到令人髮指的人。夜裡睡覺,兩個人一個床上一個地上,韓蔓別說爬床,翻個身,牧野都會睜眼睛。
韓蔓很難在他清醒的時候湊近他。
所以才得把他先弄到這種狀態,就算不昏死,起碼要失去反抗能力。
韓蔓索性自言自語一樣,對著彈幕解釋。
「不用大驚小怪,我要是不把他打傻了,他說不定真的會崩了我。」
韓蔓彈了下牧野的腦門,他半眯著的,沒有聚焦的眼睫,就快速地抖動了一下。
韓蔓說:「這孫子狠著呢。」
彈幕都被這兩個人的相處給弄得有些犯傻。
而且韓蔓這樣還不太放心,隨時怕牧野積蓄了力氣還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