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從前最厭惡別人那麼對你,」太子說:「你竟然被她不聲不響關在端親王府三年之久……」
「你難道對她動了真情?」
「你曾說我姐姐絕不是良配,你曾說昔年名動皇城,對你求之不得的千金貴女,也同樣不是良配。」
「難道衛司雪會是什麼良配?她就是個桀驁不馴的小崽子罷了。」
折春始終對著窗戶,盯著外面一片雪白,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太子說的話。
他對太子這麼無禮,甚至是無視,太子竟然還有一點樂在其中。
畢竟長到太子這把年紀,到如今這種地位,滿朝文武舉國上下。就連老皇帝跟太子說話,也不會這麼隨性。
更何況折春算是他的故交,也算是見識過他最年輕最狼狽時候的模樣。
而且折春不光是對他一個人這樣,這麼多年任何的權貴在折春的面前,都無法得到什麼優越感。
他倚仗的根本不是什麼傲骨,而是他不怕折辱,更不怕死。
「不是讓我猜中了吧?就衛司雪?你不會是喜歡她小吧……」
太子自己又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得唇色泛紅,猜的滿臉興奮。
「可是那也不對……就憑你的手段,當初我姐姐沒死在你身上,那是你不願意。」
「你搞不定一個小姑娘?」
折春依舊沒有回答,只是慢慢把窗戶關上,回頭神色淡淡地看向太子,說到:「殿下,吃醉了嗎,難不成這屋子裡的茶,和烈酒有同樣效果嗎?」
折春走到門邊把門開啟,對太子說:「已經很晚了,太子妃夜夜親自為殿下掌燈,此刻定然在等著殿下呢。」
太子輕笑一聲,放下茶杯從桌邊站起來。
「我其實不明白,就你這麼無趣的人,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你……」
「果然人都是犯賤吧……」
太子嘆息著出去,被外面的冷風給激了一下,轉身又回來。
「我昨天讓人給你送來的斗篷呢,借我披一下吧,我要是這樣回去,太子妃怕是要念我念到明天早上。」
折春走到床邊上,將旁邊的箱子開啟拿出了斗篷,走到太子的身邊,親手把斗篷給太子繫上。
太子開啟門出去之前,折春才說道:「據我所知,太子妃出身低微,最開始只是太子宮中一個灑掃的宮女,太子一路將她晉升為妃,肯定是千難萬難。」
折春問太子說:「太子是因為什麼選擇了太子妃,拒絕了那麼多朝臣貴女?」
太子的表情沉下來,他回頭看向折春,神色是從沒有過的嚴肅。
「折春,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清楚,賭徒之所以獲勝,是因為他們會出千,也不會將自己的命押進去。」
折春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太子,太子也沒再說什麼很快轉身走了。
一直守在門口的太子身邊的侍從,跟著太子的身後,腳步聲咯咯吱吱地遠去。
折春將房門關上,輕聲說:「不一樣的……」
因為折春從押上一切的那一天開始,就從沒想過賭贏。
折春坐到剛才太子坐的那個地方,重新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壺茶真的有烈酒的效果,折春一直坐到了深夜,也沒有去睡覺。
而這樣的夜裡,不睡覺的何止他一個人?
衛司雪也沒睡,她又在房樑上練刀,大半夜跟冬藏過刀,把冬藏從房頂上打下去一次又一次,練得大汗淋漓。
「再來!」衛司雪雙手抓著刀柄,在空中刷刷兩下,向後撤步擺好了攻擊的姿勢。
冬藏再度躍上房頂,站在房梁之上,卻把手裡抓著的刀垂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