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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 02

,大學生,聽說你們摟一起跳交誼舞,你有沒有跳過?」 「沒有,只一次,剛進大學時候看到老師們跳,我們都不會,以後再也沒有過。你一臉猴急啥啊,剪掉長頭髮,穿正經點,不是說我們廠工資待遇高嗎?找物件容易得很。」 尋建祥喉嚨裡「咕嚕」一聲:「哪那麼容易啊,我們廠男多女少,跟本廠女職工結婚立刻有房子分,福利翻倍還不止,分的東西都吃不完。否則,我結婚了還得住這宿舍。你以後會知道我們廠那些女的有多狂。可你看,你們這次分來的大學生都是光棍,唯一一個女的又是已婚的。誰搶得過你們啊。不說了,洗澡去。」 這方面,宋運輝倒是不愁。雖然理解尋建祥的心情,可愛莫能助,看著尋建祥扔在床上的花襯衫心想,難怪這小子騷得厲害。過會兒,尋建祥回來,宋運輝出去洗澡。等他回來,那一向只要有人就不關的寢室門卻死死關著,敲也敲不開。過好一會兒門才開,但等宋運輝進門,尋建祥早已又縮回床上。宋運輝心照不宣,沒再找話跟尋建祥說,自己老僧入定一般地看書,但也有些心猿意馬。 第二天中午,尋建祥叫了一幫朋友來寢室喝酒,有男有女,錄音機放得山響,一首「阿里,阿里巴巴」來來回回地放,尋建祥被喇叭褲包成兩瓣兒的屁股扭來扭去。宋運輝一早走了出去,找到黃師父說的圖書館,看能不能找到點對口的資料。不出所料,有,這是寶庫。 等他回來,尋建祥喝得眼白血紅,牛一樣操一隻臉盆滿走廊亂打,寢室裡聚會的男女早一鬨而散。宋運輝冒險又騙又哄將尋建祥送進澡堂,冷水沖了半個來小時,這傢伙才安靜下來,回頭卻又沒事兒一樣跟著宋運輝去上中班。宋運輝問他跟誰吵了,他說沒吵,就悶得慌。還說這是正常現象,上回還有一個是喝醉了操刀子亂砍,人跑光了他砍牆,直砍到沒力氣才讓人綁起來。回頭尋建祥指那個操刀子的工人給宋運輝看,挺白淨文氣一個人。宋運輝不知道這些工作挺好錢挺多朋友也多的人怎麼會這麼無聊。 後來的日子,圍繞著「睡覺」這個主題,日復一日。宋運輝拿到師父親手寫的資料之後,進境神速。工段沒有給他安排特定的崗位,他愛幹啥就幹啥,因為工段長說過,大學生嘛,過幾天就抽上去的,不能真拿他當一個人用。他就每天只要天氣晴朗,繞著裝置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地跑。一個星期下來,全部流程走通;兩個星期不到,原理搞通,儀表能讀,普通故障能應付;第三星期開始,他可以開出維修單,但得給師父過目;第四星期起,誰有事請假他可以頂上,坐到儀錶盤前抄表看動態做操作。師父說他學得很快。 第四星期起,沒人可以讓他頂替時候,他在儀表室後面支起繪圖板。先畫出工藝流程圖,經現場核對無誤,又讓師父審核後,開始按部就班地根據液體走向,測繪所有裝置的零件圖、裝配圖、管段圖等。這工作最先做的時候異常艱難,首先是繪圖不熟練,很多小毛病,尤其是遇到非標零件,還得到機修工段測繪,一天有時都繪不成一個小小非標件。如果車間技術檔案室有圖紙還好,可以對照著翻畫,可檔案室裡的圖紙殘缺不全,前後混亂,想找資料,先得整理資料。資料室中年女管理員樂得有個懂事的孩子來幫她整理,索性暗暗配把鑰匙給宋運輝,要是她下班不在的時候,讓宋運輝自己偷偷進來關上門尋找資料。 機修工(繼續下一頁)

段的人本來挺煩這個宋運輝,說他一來維修單子多得像雪片,支得他們團團轉,有人還趁宋運輝上班時候衝進控制室指桑罵槐,被尋建祥罵了回去,差點還打起來。但後來集中一段維修高峰後,維修單子又少了下去,上面還表揚跑冒滴漏少很多,一工段和機修工段各加一次月獎,可見裝置效能好轉。再以後遇到維修,他們不能確定要用什麼零件,打個內線電話給控制室問宋運輝,一問就清楚。雙方關係漸漸變得鐵起來。基層有時候很簡單,只要拿得出技術,別人就服。 這一段時間,宋運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