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大規模的徵兵;沒有大量的徵集物資;沒有臨時加起的苛捐雜稅,那這場戰爭還和百姓有什麼關係?而且在牽扯不到自身的實際利害時,一般人對戰爭這件殘酷的事情,反而是懷著某種病態熱情的好奇心理。
軍隊早已在動員之中,而且進行的速度非常之快,是我親自向各家大名下達的命令。當然,我說的非常婉轉幾乎是在玩笑之中:如果有興趣隨我“遊歷”一番,帶上一些直屬的部下即可,只要到達了堺町就可以得到補給!
不用徵集士兵只帶上十幾天的口糧,那豈不是回到家裡抬起腿來就能走?以這樣的速度相信至多一個月,我就可以在尾張聚集起一支來自全國各地的職業大軍。即便是德川和北條召集起領內所有適齡男子組成一支以農兵為主體的軍隊,數量也不大可能超過我,質量上更加不可能同日而語。
德川家康是個兇殘狡詐極賦忍耐性的人,無論是對於今川義元還是織田信長,他在最開始都不是一味簡單的順從。他非常明白要想在聯盟中取得足夠的自主地位,必須要讓另一方認識到自己的實力,一味低眉順眼只能最終被吃掉。
我在二條城天守閣的書房裡來回跺著步,想著德川家康的問題,而且是一個系列問題。
“如果德川家康死了,那麼德川集團就會崩潰嗎?似乎不會。以前松平廣忠死的時候家康也不大,而且當時三河領地還被今川託管著。可這些都沒有打散三河武士團的凝聚力。”
“如果要徹底消滅三河武士團,以我現在地實力辦得到嗎?似乎辦得到,不過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只要不能徹底剪除他們就會不斷在各地掀起一揆暴動,那可是非常討厭的事。從這一點上說德川家倒是和毛利家有一定的共通之處,看來最後也只能參照辦理!”
其實這一切我早都知道,可就是心裡對不能徹底毀滅德川存有遺憾,不過既然一切都只能打過之後再說,就一次把他打得狠一些吧!
一隻很大的紅尾蜻蜓落在了開啟的窗子上。我停住腳看著它,稍後它的翅膀微微向下一壓,這是停穩了的表示。我悄悄地走過去伸出手,可它卻突然一下飛走了,這種蜻蜓還真是機警。
“德川家康,但願你不要讓我太失望!”我對著窗外天空中飛舞著地那隻蜻蜓大喊了一聲。
“主公,菊亭閣下和北條家使者北條幻庵大人來了!”
“請他們進來,待茶!”
菊亭晴季是很貪婪和勢利的,但是對於他是否愚蠢則有種種不同的看法。這個人的貪婪會使你想辦什麼事第一時間就會想到他,因為他關係不少而且拿了錢真辦事。同樣的原因會使所有人在進行“秘密”時都本能地避開他。因為他根本不值得信任。
這就造成一個奇怪的現象:他可以給任何人幫些小忙。而對誰都沒有根本性的危害!這是不是一種“智慧”的表現我不敢說,但至少從細川晴元到三好長慶,再到松永久秀、織田信長。直至後來的“猴子”和我,他一直是公卿中非常活躍頭面人物。
“哎呀呀!諸星殿下,真是好長時間不見了!”菊亭晴季一進來就像我打招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熱絡到了不分彼此地地步。“為國操勞也要有個限度,你可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擔在自己身上。這麼好地天氣也該多辦些茶會什麼的,不然豈不是辜負了……”
“嗯……咳!”看他扯得越來越遠,邊上的北條幻庵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哦……對了、對了!”菊亭晴季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事情,用手使勁兒地一拍腦袋。“我聽說你答應陪北條大人遊歷京都,可這麼多天一直沒了下文。我想你可能是操勞國事給忘了,就自告奮勇陪他來提醒你這件事!”
“是為了這件事情嗎?還真是抱歉啊!”既然提起了這件事我自然要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