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過後是一聲冷不丁的嗤笑。
他突然起身離開,轉身看了她一眼,倨傲地勾了勾嘴角,眼神理智如一潭死水,聲音褪去沙啞,只剩冷肅,“她才不會心疼。”
葉棠茵怔了怔,看向他,一臉擔憂,忽然後悔說剛才那番話。
因為程景司的意思她後來明白了,陸東庭肯定也是明白的,蘇窈想逃避的,或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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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現開啟閒庭灣的大平層公寓時,裡面漆黑一片,他不敢貿然開燈,只循著從陽臺裡的照進來幽幽暗暗的光挪動腳步。
這裡日常都是他讓鐘點工來打掃,他知道密碼。
悄悄關上門,突地傳來一聲打火機‘叮’的聲音。
陽臺的躺椅上歪著黑乎乎的一團人影,一點火星,幾隻空瓶。
姚現緩緩往那兒走,沒開燈的緣故,視線受阻,不小心踢到了茶几,發出一聲輕響。
那人也沒反應。
姚現舔了舔唇,沒敢走太近,在那人身後方站定,“陸總,這是今天股東大會一致透過定下來的招標專案的檔案。”
陸東庭半晌沒反應,煙也沒抽,夾在手指間,任憑菸灰燃完一截,直直地掉在他的手指面板上,也沒見他撣一撣。
姚現虎著膽子傾身看了一眼,他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放那兒吧。”
陸東庭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厲害,姚現被嚇了一大跳,捂了捂胸口,要把檔案給他放在旁邊的桌上。
一看上面歪歪倒倒的酒瓶子,又給一一立好,尋了個空位置,放下檔案。
“我不在,是誰開的股東大會。”陸東庭眼皮沒抬一下,嗓音平靜卻泠然。
“陸繼安和陸瑞姍。”
“嗯。”除此之外,他再無反應。
姚現左右看了看,手足無措,他知道是因為什麼事,自從蘇窈昏迷之後,陸東庭醫院公司兩頭跑,即便是安安靜靜守著蘇窈,卻沒見他安安靜靜地一個人抽菸喝酒過。
可他畢竟是個男人,安慰的話,他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王總阻止過,但沒能成功。”
陸東庭仍是淡淡一聲‘嗯’,彷彿那點事並不足以讓他生出任何的情緒。
姚現更不知該如何辦。
片刻之後,陸東庭突然睜開了眼睛,夾著煙吸了一口。
“你說,她是不是挺怨我的?”
話一出口,他突然咳嗽了幾聲,夾著煙的手擋了一下嘴。
姚現輕聲說:“陸總,現在天氣那麼冷,別在外面吹冷風了。”
“都說她是不想見我。”
姚現被凍得瑟瑟發抖,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聽到這兒,寬慰地說:“怎麼可能,不過是因為身體受傷比較嚴重,恢復期也就比較長了。況且,因為什麼人或事而自己選擇不醒來這種事,在醫學上……”
陸東庭突然打斷,“你知道我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姚現心知不是什麼好話,不敢搭話。
半晌之後,陸東庭自嘲的笑了一聲,拿起手旁的一盒藥,“知道這藥是用來做什麼的麼?”
姚現看了一眼盒子上帕羅西汀四個字,脫口而出,“這是治抑鬱症的常用藥啊。”
陸東庭動了動喉嚨,沒有說話。
姚現怔住了。
“我竟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把這藥放在身邊的。”
但她不敢吃,因為上面寫著哺乳期婦女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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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過去之後一個多月,新年又到了。
陸老爺子迴光返照,在除夕夜回了家裡,召集子子孫孫回家吃年夜飯。
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