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子稍微好一點,他想通了,答應了父親會留在揚州做生意,可父親依舊把他關在房中,要他先在屋子裡看帳半年再說。
遲映寒竟然忘了,他父親是個老奸巨猾的商人,分明是知道他心中記掛著京城的雪音姑娘。
最終,他等了一個多月,才算買通了其中一個看著自己的下人,悄悄地逃了出來,一路來到了京城。
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警,他急得嘴裡生滿了口瘡,也顧不上再賺什麼銀子了,只想趕緊來到京城見到雪音。
可在他剛進城門口的時候就偶然打聽到雪音已經定親了。
她與新晉的狀元周為民年前定親,年後正月二十便會成親,她,很快便會成為旁人的妻子。
遲映寒都忘了當時自己是什麼反應,只知道好一會兒,有人問他:「你怎麼哭了?」
他為什麼會哭?一路上受那麼多苦,路那麼遠,他都不曾覺得累。
可此時,怎麼也忍不住淚。
他好喜歡她啊,自從母親離世之後,他再沒有在其他人跟前得到過溫柔與理解了,只有雪音,她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一點一點地鼓勵他,安慰他,記得他的生辰,知道提醒他天涼了加衣裳,知道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為什麼,老天爺不能讓他們在一起呢?
他縮在牛車上,臉上落的都是雪,仰頭看著漫天無際的大雪,又哭又笑:「京城太冷了,我是外地的,從來,從來沒有這麼冷過啊,好冷,真的,太冷了。」
明明是成年的男子了,卻宛如孩子一般用力地去擦臉上的淚,哭得無助又可憐。
遲映寒抬手敲門:「請問,齊雪音在家嗎?」
等遲映寒被帶到雪音跟前時,雪音瞧見他渾身落魄而又瘦弱的樣子,忍不住哭了:「你怎的成了這樣?」
來不及多說,陸靖言已經帶人來了,雪音匆忙說道:「我此時要去京城西南的鬼馬山去尋羽靈芝,你在我家先歇下,回頭再與你說!」
可遲映寒哪裡會肯,他立即跳上馬車跟著一起去了。
陸靖言騎在馬上瞧見他們上了一輛馬車,眸子一縮,但此時他知道孰輕孰重,何況齊遊也一起上了那馬車,最終只是讓人緊跟著那輛馬車,監督他們之間都說了什麼。
等遲映寒聽說了大致的事情,不由得心揪作一團:「你且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羽靈芝的!」
一大隊人馬出了京城沿著西南方向行進,但一出主城區那路便非常地難走,雪又深又厚,路滑的不行,馬和車都不能走太快,等到了跪馬山腳下天都黑了。
齊遊與齊賢心中焦急,只想立即進山尋找溫泉,可陸靖言卻道:「夜間狼群更多,我們就算再多一倍人只怕也敵不過。還是要等到天亮之後再說。」
他的話沒錯,大夥兒只能暫且生了一堆火圍著火堆坐下來。
山間竟然比大家料想之中更冷,縱然是圍著一堆火坐著,大家也都穿得很厚,依然忍不住身上發冷。
起初齊遊齊賢都不願意讓雪音來,可她擅長使香,又不放心其他人行事,堅持要一起來尋羽靈芝,最終只能也讓她過來了。
但男兒身上本身就熱一些,女子偏弱,這種苦寒之地男子尚且能忍,雪音對著火烤都還覺得止不住發抖。
她左邊坐著齊賢,右邊是齊遊,陸靖言坐在齊賢另一邊,遲映寒則是坐在齊遊另一邊。
夜已經深了,為了攢體力,幾乎所有人都抱著膝蓋睡著了。
遲映寒本身穿得就簡單,一件破棉襖裡頭便是中衣了,他正要把自己棉襖脫下來給雪音再穿一層,陸靖言卻先於他直接把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裹在了雪音的身上。
雪音立即要脫,他卻正色說道:「你擅長制香,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