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出手,簡直可以用矯若驚龍,動若雷霆來形容,起手之間,罪~大~惡~極的袁安高已經授首。少~女這邊的持杖老者和舞蛇苗人也緊跟其後,老人的柺杖的尖端是精鐵打造,鋒銳無比,而苗人的手上,竟然戴了一雙猶若鑲著毒牙的拳套,兩人兔起鶻落,將準備舉槍射擊的幾名袁安高的夥計殺死。
做水鬼頭~目的少年也高聲呼喝著,拔~出兵刃,帶著一眾少~女的人馬,跟袁安高的部下殺了起來。
而那位少~女手持著彎刀,所過之處,斷肢和鮮血紛飛,她面無表情,任被殺死的人的血液、腦漿、碎肉之類的穢~物沾染著自己完美的身~體,自己卻像是享受這種殺~戮一樣,在殘手斷腳與鮮血之中,跳動著血修羅之舞。
她的動作富有優美的節律感,急停急起,彎刀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上下翻飛著,不時帶起敵人的紅血以及一段胳膊或是頭顱。她的身姿無比地舒展,彷彿在這可怕的人~間~地~獄之中,她就像一名救贖別人苦難的天使,結束罪孽,擺渡迷失者。
也就是這麼一炷香的時間,袁安高一邊所有的人,都化作了殘缺的碎肉,零零散散地堆在了地上,而已經變成一身血紅的少~女,臉色如常,任由血跡佈滿了全身。
老者走向少~女,嘆氣道:“琳兒,你就快入魔了!”
少~女展顏一笑,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道:“閻叔,琳兒已經入魔了。不入魔道,又如何救蒼~生呢?”
名叫老蛇的苗人酷酷的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閻叔搖了搖頭,指了指在場的諸人,對少~女道:“琳兒,你看他們都害怕你,在你殺了人後,都不敢再接近你。”
少~女低下頭,沉默了片刻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閻叔打斷她的話,道:“閨女,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恨這世道、恨著老天、恨清狗、恨那些貪~官汙吏、恨那些打家劫舍的暴徒,知道你揹負著父仇,帶領著你父親的一種老兄弟從雲南一路趟到山東有多麼的苦,閨女,你再怎麼堅強也是個姑娘家,沒必要揹負這麼多東西,閻叔看你現在只能靠這種殺~人的手段發~洩自己,實在是難過得要命啊!”老者說著,雙目流下了渾濁的老淚。
少~女嘴唇抿了一下,似乎有些動容,但是最終只是道:“閻叔,不要這樣,去清點這幫畜~生到底帶了多少火槍,我們把能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全部扔進微山湖。”
叫做平小五的水鬼少年歡呼一聲,衝向了那邊的小船,叫道:“咱們洱雲寨也有火槍了!”
持杖老者閻叔嘆了一口氣,他吩咐道:“小五,手腳麻利些,馬上黑天了,我們趕在黑天之前把這些肥粽子給帶回家裡。”粽子乃是某些地方的黑話,指的是財貨,肥粽子意思就是是一大票財貨,而肉粽子則指綁~架的肉票。
已是寒星漫天,皎月西沉的時候,洱雲寨的大當家,今日了結袁安高一夥的少~女赤著身~子,站在房間裡,舀起盆中的清水,清洗著身上的血跡。清涼的淨水沖刷過她如玉的身~子,帶下渾濁的血跡。常年練武而培養出的勻稱的身段,在高高的天窗中射~入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的美麗。
少~女名叫唐若琳,乃是微山湖一帶洱雲寨的大當家。她本是雲南人,母親生她時難產去世,父親唐鐵彪乃是雲南大理一帶洱雲寨的大頭~目,手下有人馬近千~人,勢力不弱於當地官~府,有著“滇霸王”的江湖美譽。只是樹大招風,洱雲寨的強盛招惹了滿清~官~府的注意,最終被新上~任的雲貴總督伊里布帶兵連根拔起,“滇霸王”唐鐵彪也身死洱雲寨。早知是不可為的唐鐵彪,在清兵圍困山寨之前,命令自己心腹老兄弟“鐵木杖”閻世寶和手下驅蛇人老蛇帶著幾十個心腹手下,連夜帶走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唐若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