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查禁鴉~片時的威嚴與嚴苛,又彷彿看見英**艦逼近虎門,炮彈撕~裂天空時的壯烈,彷彿看到那個深冷漆黑的夜裡,突然冒出反叛的火光的武昌城。
他的一生好似做過了如此多的大事,這片古老的聖地上,流傳著他的故事,有著他的仁慈愛民的令名,有著他為一國生民計,嚴打鴉~片的故事,也有他絕不變節,逃離囹~圄,北返再次任官的忠心耿耿。
林則徐心中暗暗有些猶豫,人都常說,人快要死的時候,才會不停地抑制不住自己,回憶過往的事情,難道自己將要命喪於此,死在即將攻來的藍衣軍手下麼?
林則徐心頭絞痛,似有不平之意,又似乎變得安心豁達。
他走到自己的案前,提起筆來,在紙上端端正正寫了十幾個字:“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這十幾個字,筆畫鏗鏘,力透紙背,似乎寫盡了一位忠臣的一生,這是輝煌而錦繡的一生,他享受了很多很多,榮耀、聲名、倚重、愛戴。同時也是悲哀的一生,是國~家的沉淪才讓他不停地忙碌,像裱糊匠一樣不停地修補著這座已經腐蝕得將要倒塌的大房子。只是,誰都知道,房子要倒了,用幾張薄薄的紙片,只能夠暫時地擋一擋風,卻不能製成壓在這腐朽建築上的重量。
林則徐是個傳統官僚,雖然有著為民請~命和保衛國~家的精神,但是卻睜不開眼睛、卻看不清世界的潮流在哪裡。即使南方的強大國~家一天一天昭示著天下的歸屬,但是他守著一份愚忠,為了一個並不是他本族的國~家,情願奉獻掉自己的最後一絲心力。
林則徐寫完字,又抄起了寶刀。他對著寶刀笑了一笑,愈發堅定起來,昂首闊步的走出了帥帳,準備迎接他的敵人。
只是,藍衣軍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快。
曾國藩遲疑道:“這50裡距離,對於騎軍來說並不算遠,怎麼花了這麼久還沒有到,莫不是去了別的地方?”
林則徐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又是一陣喧鬧,那位三番兩次趕來報信的戈什哈再次出現了,如果這位健將是何沐平一邊的話,何沐平必然要給他發一朵大紅花,讚揚他來回奔波、不辭辛苦的工作精神。恐怕,將來舉辦個什麼奧林匹克的話,這位能當一個長跑冠軍。
“大人,已經探明瞭,敵人的騎兵大約五千~人,不知何故,行動速度極其緩慢,正在朝我們這邊趕來。”
林則徐心中一定,道:“只要知道他們多少人,現在在何處,那邊多謝把握了!”
曾國藩激動的道:“大人,機不可失,敵人只有五千眾,我們卻有八千~人,可以一擊破敵!”
林則徐可沒有那麼大的書生意氣,他穩穩地道:“五千眾,卻是騎兵!除非他們傻到堵在我們營門口讓我們瞄準打,不然一個見勢不好,肯定會撤走的。”
曾國藩倒是有幾分鍥而不捨的精神,道:“殺死一個敵人,就是削弱敵人一份實力,將來說不得就能多保全一個士兵。”
林則徐對他這句話倒是有些贊同,道:“我們依託拒馬、營防,就地反擊,不要脫離營地守護範圍,不要讓敵人的騎兵衝進來。”
曾國藩信心慢慢地道:“我們學了西洋人的挖掘壕溝之法,只要將吊橋拉起來,他們的馬匹,根本跨不過來的。”
又過了好一陣,遠處的林間才依稀出現了一些黑影。
“距離太遠,打不到啊!”曾國藩看著黑影,暗自苦惱。
林則徐看後,眉頭卻是大皺起來,暗道:“明明每個騎兵的馬,都不像出過什麼大力,這般愛惜馬力,像是遊園踏青一般的閒庭信步,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143騎兵加強旅,隸屬於荊楚軍~區,這一次被武清溪安排為前鋒部~隊,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