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他猛然停住了腳步。
這一次,季鶇學乖了。
儘管他的嘴巴一直在巴拉巴拉,卻一直注意著自家戀人的動作,一看任大美人兒站住了,立馬也來了個急剎車,穩穩站在了對方一步之外。
「不管你想說什麼。」
任漸默回過頭,目光冷冷地盯著季鶇,「不是現在。」
季小鳥一愣。
從相識到相知相愛,季鶇看過任漸默各種各樣的眼神。
不管是平靜的、淡然的、喜悅的、惱怒的……甚至是隻有在他面前才會展露的,宛如烈火般滾燙而熾烈的,充滿愛意的注視,它們都絕對不像現在這般,又陌生,又冰冷,左右異色的眼眸如同剔透卻無機質的玻璃珠,連一絲一毫的溫度都沒有。
如此冷冰冰的眼神,像一隻無形的手,猛然攥緊了他的五臟六腑,讓季鶇感到了一種近似窒息的疼痛。
季小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忍下胸腔中翻滾的痛楚,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在連閣約了人見面,對吧?」
季鶇笑了笑,朝前方那由上百條走廊彼此相連起來的建築物一指,「讓我猜猜,是姚萬貫?」
任漸默:「……」
他心中「咯噔」一跳。
儘管知道在他忘了的那段時間裡,面前這個捲毛小子跟自己應該是很親密的戀人關係,但任漸默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那麼瞭解自己,只不過是跟在後面走了一小段路而已,就猜到他打算到哪裡去、見哪個人了。
——我這半年到底幹了些什麼!
——怎麼就招惹上這麼一個傢伙了!
任漸默竟然對被自己產生了一種近似惱羞成怒的感覺。
「你先進去吧。」
季鶇看任漸默不說話,很體貼地後退了半步,朝任漸默比了個「請」的手勢。
「我在這裡等你。」
他彎起眼睛,微笑道:
「或許等你出來的時候,願意分一點兒時間?」
任漸默:「……」
不知怎麼的,對著這小子油鹽不進的態度,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很清楚,為了和自己「聊一聊」,季鶇從早上五點半就守在公寓出入口前了。
這讓任漸默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他從前養過的文鳥。
那隻傻雀兒也是這般日日守在隔斷窗前,篤篤篤篤地啄著玻璃,只為了等他回頭看它一眼。
「那你就等著吧。」
任漸默最後只冷冷撂下一句,轉身走進了連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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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閣,楓葉之間。
雖然跟任漸默約的時間是九點四十分,不過實際上,姚萬貫早早就錯開了其他的預約,忐忑地等著「貴客」上門了。
收到任漸默的聯絡時,這個精明的二道販子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同尋常之處,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種忐忑,總覺得「任先生」好像又變回了那個令人不由自主便會心生畏懼的「蘭陵王」了。
事實證明,鯨頭鸛的第六感十分準確。
任漸默沉默地走進楓葉之間,沒有說話,只一瞬不瞬地盯著姚萬貫。
可憐的大鳥就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四肢僵直,肌肉緊繃,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長發美人兒右邊的瞳孔由黑轉金,同時聽到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從現在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不準說謊。」
「桃花源」的其中一條準則,在競技場之外,參演者不得對其他任何人動用武力,帶有攻擊屬性的收藏品或是道具也會統統失效。
換而言之,哪怕是冰霰或是季鶇這樣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