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梅的港口遠眺遠處的大地,他的感知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逝去的生命,一條條斷裂黯淡的線散落在地上,驚恐、悲痛的感受從他心頭席捲而過,而他自己也感到一陣惡寒。
安拉德的鐵騎在土地上蹂躪時沒有憐憫任何一個活物,或許那些強襲機兵在地上奔襲時雷達只鎖定了他們的敵人,也就是歐羅巴的強襲機兵部隊,地面上的普通人只是逃著命便被大樓掩埋,被流彈擊中。遠處有一架強襲機兵猞猁靠著大樓癱倒,胸口本該是駕駛艙的位置融化出一個大洞。
已經不再發光的眼部監視器茫然的注視著廢墟。
“我們的敵人高效而毫無憐憫,他們武力強大,但是眼中只有戰爭而非征服。”拉普拉斯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嗯?拉普拉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牧九歌抬起頭問道。
拉普拉斯搖搖頭:“安拉德只想著拿下土地,他們不是征服者,而是毀滅者,想要征服一塊土地應當善待戰爭中的民眾,而想要毀滅一塊土地只需要將炮火傾瀉而下。王上,我曾讀過人類的歷史,我見過一位君王攻佔敵人的土地之後,將平民的血液灌入地裡,並灑下鹽和荊棘的種子。這是將土地徹底毀滅的行徑,這是暴行。”
“而我們面前的敵人,他無視這些平民的生命,卻還要在毀滅之後掌控土地,我在人類的語言裡找不出可以形容他的詞彙,這超過了人類歷史上的任何一次戰爭行為。”
“拉普拉斯......”牧九歌悵然說道:“人類有時候就是對待同族太過殘忍而不堪,才會有你在歷史上見到的一幕幕悲劇,我們現在正見證著未來人眼中的歷史,卻不得不滿懷歉意的向他們表示我們再一次鑄就了血流成河的慘象。”
“為什麼是滿懷歉意呢?王,這一切並非由您造成,您和這場戰爭幾乎毫不關聯。”
“我是說,我相信人類在未來終有一天可以摒棄一切隔閡攜手發展,而那時回頭,就會不解的看見這一切,這是他們可能完全無法理解的歷史。”,牧九歌走了幾步:“我總是希望能像猶格所說的,人類的王一般看著整個人類,但是我還是做不到,我現在不過是目睹慘劇才發出感概。”
“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或許等我們離開太陽系,離開銀河系之後就很難再提起今天所見到的一切。猶格告訴我,像人類這種壽命短暫的生物,註定很難承受長生帶來的心理壓力。我以人類的軀體獲得了進化,我將活過數百年的歲月,到最後說不定會失去人性。”
“算了......現在不該去想那些太過遙遠的事情,你就當我剛剛中二病犯了。活著嘛,要活在當下......東西都帶來了嗎?”
“是的,正在水下待命。”
“很好,讓它們登陸之後開始活動吧。我們還是要做好自己的計劃,有時候想得太多會失去自己原本的方向,猶格說得對,拿下當下才能做得長久。”
談話間,海中冒出一股股泡沫,巨大的水下運輸艦露出了自己的模樣,艙門緩緩開啟,六頭如同生了蟹肢的藤壺一般的機械單位搖搖晃晃的走上陸地,長肢輕輕觸碰著土地,隨機接二連三的挖開地面,潛入土地中。
“王上,我還是不明白,這些單位真的能夠產生什麼作用嗎?”
“他們不需要產生什麼實際上的作用,我只是要來可能性的誤導安拉德的科技走向,順便達成一定程度上的騷擾,這些食腐者也不過就是我隨手做的東西。”
食腐者,牧九歌製造的自律機械單位,可以在地下潛行,收集金屬等,在體內的小加工線裡生產微型作戰單位螢火。
螢火不過籃球大小,攻擊方式也只有近戰,但是可以干擾安拉德在德意志境內的重建。
就算這些食腐者被安拉德挖了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牧九歌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