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烏蘇地區一條林間小路上,一輛蘇羅斯運兵車在崎嶇不平的小路上搖搖晃晃的前進,後方的車廂裡,屍體與活人相挨著蹲坐。
車尾,圖卡和安佈列奇相對蹲坐著,兩人的衣服上滿是乾涸的血跡和泥土。安佈列奇抱著膝蓋,盯著身旁屍體手腕上手錶的反光愣神,圖卡抱著步槍,時不時緊張地看看車外的叢林,偶爾架起槍驚慌失措的對準某個方向,只因為一陣風或者輪胎壓到了樹枝。
當圖卡自這趟行程開始之後第五十六次架起槍的時候,安佈列奇終於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該死的,能不能別煩人,要我給你一槍嗎?”
“我怎麼敢?”圖卡的聲音裡滿是驚懼,飆出尖銳的嗓音:“那東西追上來怎麼辦?它是地獄裡回來的惡魔,它要撕扯我們當做口糧!”
“夠了!他吃的夠多了,不會再追上來了!你給我閉嘴!”
圖卡癲狂地笑了:“哈哈哈哈安佈列奇你比我更害怕!它是飢渴的,它永不滿足!只要我們還在這塊土地上開槍一天,它就不會離開這裡,哈哈哈哈哈哈哈槍聲和炮火就是它的用餐鈴!”
三小時之前,這支隊伍遭遇了一群隸屬烏薩爾的僱傭兵團,對方的火力出乎意料的強,就在他們決定撤退的時候,運兵車一輛一輛被炸上了天,就在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離他們相當近的樹林裡竄出來一個幾層樓高的巨大身影,他們聽見對面的僱傭兵團有人慘叫了一聲“高特拉斯!”,然後這群僱傭兵便作鳥獸散,逃命般離開了這裡。
有人朝那個身影開槍,子彈打在巨人的身上,擦下來泥土和鐵鏽。
巨人毫不猶豫的出手抓住了幾個士兵,然後將他們扯開,鮮血和內臟落了一地,血液的氣味和視覺上的衝擊立刻喚醒了呆滯的兵士,子彈打在巨人身上卻如同撓癢癢一般,巨人甚至不為所動。
他們很快想起了那個最近在烏蘇地區流傳的故事。兵士獵手,自地獄中歸來的高特拉斯。
在傳聞中,高特拉斯是一個慘遭拋棄計程車兵,他的怨恨是如此強烈以至於在地獄的屍山血海中燃氣熊熊的硫磺火焰,從地獄裡爬回人間,在戰場上收割士兵,以血肉為食,子彈和炮彈都無法穿透他已經被火焰煅燒過的面板,他已經變成了它。
這支隊伍根本沒有辦法抵禦只需要跨出一步就能踩扁他們的高特拉斯,人人倉皇逃竄,最後卻只剩下這些人撿了一輛沒有被完全破壞的運兵車奪路而逃。
今夜烏蘇的月依舊黯淡。
“團長,每次都要我炸車的話,我們的收益很小啊。”
厄拉爾駕駛著喋血,手法熟練的拆分一輛被炸得底朝天的運兵車。、
“這是為了防止他們開著車逃走,高特拉斯這個謊話傳得太廣了會對我們的奇襲行動不利,”卡爾曼在一旁的卡車上指揮眾人搜刮蘇羅斯軍留下的軍火等物資,被厄拉爾詢問,他沒有多想就回答了:“如果真的被當作有亂軍心的現象,被蘇羅斯人重視起來的話,我們夜間奇襲需要的火力就會越來越大。”
“可是,團長,剛剛好像跑了一隊人來著。”
“什麼?!厄拉爾!快追!”
血紅色機甲聞言甩下手中的運兵車,向著記憶中運兵車逃離的方向,幾個推進器向後聚攏,噴出幾道光輝後滑翔而去,在原地騰起一片塵土。
依舊是搖晃著行進的運兵車。
圖卡的瘋勁過了,沒有人能保持高強度的警惕那麼久,所以沒過多久他就沉沉睡去,安佈列奇轉頭看向車外,雲層很厚,月亮很暗,交錯的樹葉時不時遮住天空,他想拉起身邊戰友的手看看時間,但是屍體已經僵硬了,根本拉不動,他只能作罷,轉而試著開啟已經壞掉計程車兵終端——自然打不開,裡面的電子元件大概已經全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