慚愧,我路經那兒,也不知誰是誰非;那老和尚糊塗,他竟將我截住,要不是我走得快,準栽了。兄弟,你貴姓?昨天那場狠拼,又是怎麼回事?”
君珂坐下了,放下書篋兒說:“小弟遊學天下,偶而管管閒事,不說也罷。小弟姓林,名君珂。兄臺尊姓?”
“在下姓冷,名真陽……”
“哦!請教,早些天火焚九華觀,可是冷兄的功德?”君珂搶著問。
“林兄弟的訊息由何處得來?”銀劍白龍訝然問。
“小弟那時正被困觀底地道,由老道口中得知。冷兄與青城煉氣士……”
“那是家師。”銀劍白龍搶著答。
他一露出師門,君珂心中一懍,暗生警惕。皆因三仙之中,青城煉氣士榮居首座,而他的為人,可說無惡不作,除了不好色之外,壞事做盡,端的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但君珂也大為放心,不見得有其師必有其徒。看銀劍白龍人才出眾,英俊出群,怎會和其師一般歹毒?不會的。便泰然地說:“冷兄出身高人門下,令人羨慕得緊。”
“其實兄弟師事他老人家,為期極暫,僅有三年歲月,所得無多。林老弟,是想一遊黃山的麼?”
“小弟有事須東行入浙,無暇一賞黃山勝境,請問冷兄意欲何往,是否至黃山一遊?”
銀劍白龍哈哈一笑,說:“真巧,兄弟也是入浙訪友,旅途正感寂寞,咱們正好結伴同行,林兄弟意下如何。”
“有冷兄在,道路間關何足懼哉?只怕有累冷兄呢。”
“老弟,兄弟正求之不得哩。請問林老弟今年青春幾何,能見告麼?”
“小弟虛長二十齡,冷兄……”
“兄弟今年二十二歲。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你我年歲相當,同樣仗劍雲遊江湖,老弟如不見棄,希能兄弟相稱。”
君珂略一沉吟,笑道:“大哥錯愛,小弟三生有幸,求之不得哩!只是這兒找不到三牲,且找一處人家購些酒肉果品,焚一柱清香……'
銀劍白龍打斷他的話,笑道:“哈哈,珂弟,你落俗套了。彼此同心,情勝兄弟,何用焚香奠酒義結金蘭?走!咱們趕到徽州府喝上三杯。”
這傢伙心懷叵測,當然不願焚香結義;可憐君珂一無所知,還把他當作兄弟呢。
當天,他們趕到徽州府。銀劍白龍託詞到街上訪友,並打聽徽州府有名的飲宴去處,獨自上街轉了一圈。他在三更轉回,說已在西門外白樓亭定了酒席,明日可歡宴半日,再行啟程入浙。
他們住的客店,是近西門的老店徽松樓。這是一間高尚的旅店,四進大院加上車房馬廄,佔地極廣而且幽靜,各處院落走廊房舍,用大花盆植了不少奇形怪狀的老松;老是老,枝幹並不大,形態奇古,令人激賞。
三更初,一條銀灰色身影飄出了徽松樓,像一個虛幻的幽靈,向城北冉冉隱去。
兩人住在第四進,每人各佔一間有內間的客房,晚膳畢,各自洗漱就寢。
出北門向西一折,不到三里地便是徽溪的左岸。溪岸邊有一棟孤零零的房屋,二進院,外面有院子,後面有一個小果園,四周翠竹圍繞,環境十分清幽。大廳中燈火依稀,大門閉得緊緊地。
銀灰色身影是銀劍白龍,他穿了一身銀灰色夜行衣,背劍掛囊,用奇快的身法奔向溪岸的房屋。
距房屋還有三二十丈遠,他發出了三記掌聲。
屋中燈火大放光明,竹圍門口有人低喝:“公子爺麼?”
“我。”銀劍白龍答,一掠而入。
廳門大開,人影晃動,迎出了五名黑衣大漢,同時抱拳行禮,同時說:“公子爺來了,我等聽候吩咐。”說完,閃在一旁。
銀劍白龍踏入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