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欽向後仰去，將頭靠在荊巖肩上，無奈道：“我不管了。”

白皙的頸項就近在咫尺，上面是深深淺淺的紅印以及透明的汗水，荊巖忽然低頭咬住了它，林正欽一驚，卻感覺對方在最初用力地咬了一下之後就鬆開了牙齒，改為用舌頭來來回回地舔著咬過的地方。

“兔崽子很喜歡咬人是不是？”林正欽貼在他臉頰邊咬牙說道。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距離，荊巖很直接地透過臉頰感受到了從對方聲帶中傳來的震動，那種輕微的鼓動似乎和他身體血液鼓動的原有頻率重合了，引起激烈的共振。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心臟以一個很快地頻率收縮著，將血液傳送到身體各處。

“正欽……正欽……”更多的汗水淌下，打溼了荊巖的頭髮，也打溼了林正欽的頭髮。

荊巖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將心中的想法轉為文字，他想要身上的人，不只是現在要，以後也一直要下去。不管後來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和他在一起，對方習慣性笑容中傳達出來的安定感、處變不驚的淡然、細緻周到的考量以及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考慮的做事方式，等荊巖發現這一切的時候，已經逃脫不了這張網了。

他無法想像，假如有一天林正欽從自己生活中消失，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林正欽轉過他的頭，用唇堵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需要說明，他也能知道荊巖要說的是什麼。從背脊傳來的心跳聲說明了一切，兩人的心跳頻率是相同的。

在到達頂點之前，林正欽吻了吻荊巖的耳垂，用一貫的音調說道：“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在一起。”儘管那聲音有些沙啞，卻沒有改變它的可信度，荊巖願意去相信這句話，因為說這話的人是林正欽，僅此而已。

荊巖將額頭抵在對方後肩上，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不然臉就丟大了。不用照鏡子荊巖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他的嘴唇緊抿，卻也止不住它的顫抖，但是他只能這麼做，否則一旦鬆開咬住下唇的牙齒，一定會有止不住的嗚咽傳出來。

他並不是那種經常哭的人，但是林正欽這句話莫名地讓他眼眶很熱。也許是還沉浸在疲憊中，林正欽沒有急著要去浴室，只是輕輕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頻率。

兩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溼，事情過後，被風一吹陡然增加了寒意，荊巖不聲不響地抱緊了坐在腿上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先帶你去浴室。”說罷扯過紙巾隨意地清理了一下，將人打橫抱起，放在了浴缸裡，自己則返回廚房打掃他們留下的痕跡。

等他回到浴室的時候，浴缸裡已經被放滿了熱水，不知道是浴室裡熱氣蒸騰的原因，他覺得林正欽的眼睛裡閃動著水光——不是淚水的那種水光，而是他向一個人敞開心靈時，眼內完全滿溢著此刻自身情緒的光芒。

荊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注意到的時候，將它比做了水晶，想起之前兩人相處的情形，也不由得喟嘆。一個宅男能和林大少在一起，怕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吧。

“不下來，在那邊發什麼呆？”

荊巖“啊”了一聲，才覺得身上衣服緊貼著身體很不舒服，連忙脫掉了衣服，踩進了浴缸中。好在家裡的浴缸足夠大，裝下兩個大男人也不算很擠。

“剛才在想什麼？”

“在想……”荊巖說到這裡，自己先笑了起來，“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啊。”

“什麼做夢？”

“一定很多人想要我此刻的身份吧？”荊巖輕輕搖頭，“你知道嗎——如果一個人期待著自己能有一百萬，你卻給了他一億的時候，他會是什麼心情？”

驚喜、卻又不敢相信，總覺得這會是一場夢。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就只值一億。”林正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