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楚環一口點心噎在了嗓子眼,她漲紅著臉,連著喝了幾杯茶才算是順過氣來:“罷了,那還不成了林黛玉了。不過人家林黛玉是和寶玉吵架了才對著哭呢,你生活幸福有什麼哭的?”
清秋沒想到楚環竟然一語道破她的心情,趕緊掩飾一笑:“你怎麼就知道她是為了寶玉傷心呢。她也許是為了自己的身世傷感罷了。我們別說那些沒用的,今天晚上你留下來在我家吃飯可好。”
楚環有點遲疑著要不要和丈夫說一聲,忽然白紹儀那邊來電說話說下午金太太要過來和他說要緊的事情。
楚環聽著清秋家裡有事順水推舟的推辭了清秋的邀請:“我今天是來看看你的,我晚上還有安排活動呢,最近有不少的電影上映,你和白先生晚上總也不能還每人抱著一本書埋頭治學吧。上海的晚上可熱鬧著呢,北平和它比起來跟個鄉下地方似得。”
清秋心裡推測著金太太的來意,也就不再挽留。楚環看看時間也就要告辭了,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神神秘秘的說:“我聽見個傳聞,以前在北京的時候學校的積極分子那個歐陽于堅,就是非要拉著你參加什麼演講會的。他是以前國務總理金銓的私生子。金銓不是你家白先生的親舅舅麼?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真的小。沒想到歐陽和你家的白先生還算是親戚呢。我和你說——”楚環一臉神秘的拉著清秋說起來八卦了。
歐陽于堅的身份在那個年代也沒什麼特別聳人聽聞的,儘管民國建立的時候規定了一夫一妻制度,還廢除了納妾和私娼 ;。但是千年沿革哪能一下就改掉呢?納妾蓄養奴婢,青樓楚館還是存在著。私生子和庶出子也是現實。不過前國務總理家的私生子,尤其是金銓在位的時候總是以日常先進文明的嘴臉出現,歐陽于堅的身份才如此惹人注意的。
再者就是歐陽于堅這個人自從投誠之後,整天不是瘋狂的抓人就是在報紙上刊登些自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懺悔文章。上海抓住的兔子不少,可是像歐陽于堅這樣服從配合的變節者少如鳳毛麟角,黨部的人自然喜歡拿著歐陽做榜樣。他的名聲就在上海傳開了。楚環說起來歐陽最近的遭遇。先是他惹惱了有背景的劉公子,被揍一頓住進醫院。
歐陽于堅是不肯吃虧的,他在病床上躺了幾天,恨得咬牙切齒的,發誓要自己能動了就出去報仇。誰知劉公子那邊也不是吃素的,歐陽得罪了不少人,看著他吃癟大家都是暗自歡喜。有人就在劉公子耳邊吹風說:“那個人最是刻薄記仇,睚眥必報的。以前我們沒什麼背景的,不敢說什麼。你真是行俠仗義的武松啊,可是打死老虎為民除害了。只是我上次去醫院看歐陽主任,想勸勸他別記仇。誰知我還沒進病房就聽見他惡狠狠地在那裡咒你呢。說要等著出去了報仇。劉公子你雖然上面有人,可是縣官不如現管。畢竟上海這個地方神仙多,您的父親遠在四川……”
劉公子雖然年輕氣盛可是不是傻子,他不動聲色的說:“歐陽于堅算個屁,一個私孩子也敢和我叫板,我不用請老爺子出面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碾死他。你們別管,不就是個小小的主任麼,還是新聞出版審查處的主任。他要是國民黨黨部的主任我動手是要掂量下,一個反水的叛徒,放在袍哥里面是要三刀六洞,扔進嘉陵江的。”
劉公子聽了那些話直接去了南京,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動的,沒等著劉公子從南京回來,歐陽于堅就被以辦事不利的名頭撤職了。
“大伯說了上海這個地方藏龍臥虎的,不要隨便得罪人。以前我覺得歐陽于堅有點叫人說不上來的感覺,只覺得他誇誇其談和天橋買布的騙子差不多,現在果真是——”說到這裡楚環忍不住搖頭嘆息。“金家出了這麼個事情,真叫人鬱悶,你家肯定是要跟著操心的。我和你說,你一向是家庭簡單,以前做姑娘的時候和母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