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這般禍種,倒因我做出來。幸喜妹子的事,一毫也不走漏。但趙郎為兄所陷,不知怎的下落?」
玉環聞得此言,心中雖則一驚,卻也倒有門路,對絳英道:「既然此見諧,前日原是我央你去的,我也不怪
你。為今之計,只先要打聽趙郎的訊息,便好相機而動。」
絳英道:「我如今也顧不得體面,過一兩日,還要歸家,與哥哥說個明白。他若必要害趙郎,我便與他做個
撒手的事,看他如何安放我?」
小姐道:「不要草率,明日先打發梅香歸,探聽一番,再作道理。」
這一段,也是私房的話。只不知趙雲客的救星,可曾落在下界了?吳大自府回家,也不說長說短,睡了一夜。
次日早晨,吃了飯,身邊帶著幾兩銀子,將二十兩送與府房,捺起申文,將四兩付與禁子,不容他買飯吃,
只待叄四日後,遞個病狀與知府,又將叄四兩銀子,與府堂公差,償他昨日幫襯的禮,自己道做事周匝,完
了府堂使用,又往到朋友家去幹別項事。趙雲客自昨晚進監,監門又要使費,公差又索銀子,牢內頭目,又
要見面錢,滿身衣服,俱剝了去。夜中苦楚,不可勝言。
挨至第二日午後,還沒有飯吃。異鄉別省,全無親戚,可以照顧。只道命犯災星,定作他鄉冤鬼。那曉得紅
鸞吉曜,一時吊照起來。揚州府有個獄官姓秦,名衡石,號程書。他原籍湖廣武昌府貢監出身,雖是個獄吏
,平日間極重文墨的。有一妾生兩個兒子,一個就在揚州府進了學,一個還小,在衙內讀書。他奶奶親生一
女,名喚素奴,因他母親日夜持齋唸佛,止生這一個女兒,故取名叫做素奴。素奴長成,精通書史,自己改
名素卿,年方一十八歲。人才風韻,俊雅不凡。
那秦程書本日親到獄中,查點各犯,原是舊規。做了獄官,時常要到獄中查點的。只見各犯唱名點過,臨了
點到趙雲客,說道:「那人新進獄門,本司還不曾見面。」想是犯人進監,獄官原有些常例的,故說此話。
又見趙雲客一表人才,赤身聽點,問道:「你是什麼人?犯什麼事,到此獄中?」
雲客俯身跪訴道:「生員趙青心,原是杭州府錢塘縣學生,家裡也是有名的,薄產幾千畝。前日有事到揚州
,帶些盤費過來,在街上買一拜匣。不想是府中吳秀才家的。昨日早晨,大霧中開船回去,正撞壞那吳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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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船。被他狼僕嘻,亂打一番。窺見生員船中,買些貨物,頓起不良之心。以拜匣為名,冤屈生員做賊,把
行李貨物,都搶了去。父母老爺詳鑑,生員這個模樣,豈是做賊的?知府不曾細察,堂上公差,又俱是吳家
羽翼,一時就推到監裡。生員家鄉遼遠,無門控訴。伏望老爺大發慈悲,救生員一救。」
秦程書見他這一副相貌,又兼哀訴懇切,心上就發起慈念來,說道:「既然如此,後日審究,自然有個明白
,本司今日也做不得主。但是見你哀辭可憐,果然是文墨之士。本司保你出去,在衙裡住幾日,待審明白了
,再理會。」
禁子得了吳家使用,稟道:「這是本府太爺要緊犯人,放不得出去的,夜來還要上押床,老爺不可輕易保他。」
秦程書喝道:「就是府太爺發監的犯人,不過偷盜事情,也不是個斬犯,你便這樣阻擋。」禁子不敢攔阻,
任憑獄官領雲客到衙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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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秦程書最怕奶奶,奶奶平日敬佛,不許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