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也累得很,這就先回去睡了。”
“大小姐……啊,大相公也還在……”
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裡,廖陌已經提著藥箱匆匆出來了,見莊瑤正在和蕭挽緣說話,便在一旁候著。莊瑤看到了她,面色倒也算和善,點頭問道:“少相公怎麼樣了?”
“回大相公的話,方才怕是一時急火攻心,險些大出血了,不過現下吃了藥,已經無妨了,只等和緩地落了胎,就能好生調養。”廖陌似乎有點窘迫,咳了一聲道:“在下已經在屋中的安神香裡添了少許麝香,相信……呃,相信很快能落下胎來。”
莊瑤聽了她把庾睦的身體狀況說了一遍,面上已經是一片鐵青之色,再聽到她說還要調養好了才能再有子嗣,更是恨得幾乎要咬牙,只因為在外人面前,還勉強維持著禮數,攥著手道:“嗯,知道了,您先請回吧。後面來兩個精細點的人,替我送送廖大夫。”
他身後跟著的下人裡有人應聲和廖陌走了,莊瑤面上勉強掛上的笑容也就散去,朝錦心看了一眼,斥道:“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小姐說累了麼?”
“唔,既然他沒什麼事了,也就別再挪別的屋子了,省得還要重新打掃,”蕭挽緣含糊地說了一句,適時打了個呵欠:“我這就進去睡了,爹,天色也晚了,路上還有雪,錦心一向是你身邊得力的人,還是讓他好好伺候你回去。旁的事哪裡有爹的身體重要,晚幾天也是一樣的。”
莊瑤被她連消帶打地哄了兩句,雖說對庾睦十分不滿,但畢竟心喜唯一的女兒好起來了,還與自己這麼貼心,也不想她剛回來就在下人面前駁了她的意思,因此只是點點頭,扶著錦心的手回自己屋去了。
蕭挽緣送走了他,看到屋裡只餘了一個相貌平常的小廝,便鬆了口氣。到床邊察看一番,見庾睦昏睡著,氣息也還算平穩,便朝那遠遠立在桌邊的小廝揮了揮手:“你也可以下去了。”
“大小姐?”
“唔,這裡沒什麼事了,你下去休息吧,”蕭挽緣以為他沒有聽懂,便又重複了一遍,溫聲道:“要你伺候我自會喊你的。”
那小廝卻依舊站著,蕭挽緣心裡已有些不耐,揮揮手示意他走,便不再說話。一轉頭,卻聽得他嚶嚶哭了起來,不由覺得腦中一陣抽疼,這裡的男人,也未免太容易掉眼淚了吧?
“我讓你去休息,你哭什麼?”
“大小姐……我、我擔心少爺……”那小廝見她面有不耐,便捂著嘴不敢哭出聲音來,低泣道:“少爺不會有事吧?”
蕭挽緣這才回過頭來看他,見他一對上自己的目光就嚇了一跳,不由在心裡苦笑,難不成蕭江願從前有這麼惡劣,弄得每個人都對她避讓三分麼?
“他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大小姐,我家少爺……少爺他是真心待您好的,他是不會害您的……”
“哎,你起來說話,”蕭挽緣見他說著話就跪了下去連連磕頭,有些尷尬地抬了抬手想扶他,想想這裡肯定也是“男女授受不親”,又只好收了回來,和聲道:“你叫什麼?起來慢慢說吧。”
那小廝聽她問自己的名字,卻也沒有好奇,只當她是離家太久,記不得下人的名字,忙磕頭道:“小人是少爺的陪嫁小廝,大小姐當年賜了我叫暮雨。”
蕭挽緣點點頭,見他雖回著自己的問話,視線卻還不時往床上飄,也看得出他是當真擔心庾睦,因而沉下臉色道:“要是想你家少爺沒事,我下面問你的事,你都要老實告訴我。”
不是她想要窺探蕭江願和庾睦的“隱私”,而是他們如今回到了蕭家,這些事如果不弄清楚,恐怕將來他們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要是問庾睦,有勢必要讓他重新想起傷心事。他既然身體不好,還是儘量少傷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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