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瓦羅已經靠坐在樓臺邊緣,先前套在身上的白色外套被他丟進了火場,樓下火舌交纏的景象,已經成為整座城市最明亮的地方。他被火光照亮的臉龐毫無表情,我看見他左手義肢上的那把劍還在淌著鮮血。
“受傷的話要記得處理下。”我站在他身後感到有些尷尬,習慣性地抬手撓臉。雖然自己的實際年齡要比他大得多去了,但多少感覺到這十年歲月給人心境帶來的改變。
他沒有回話,被晚風帶起的銀白色髮絲與火光相融。
“哪天能夠回去了的話,不要接觸和彭格列有關的事情。不,不要碰黑手黨。”他不知何時開的口,聲音伴著火焰燃燒的噼啪響,讓我一瞬間以為自己出了幻聽。
“在這裡無論何時都不要摘下你指環上的鎖鏈。”
“如果可以,你安靜地離開吧。幾百年不是都這樣過來的嗎。”
沙啞疲憊的聲音穿過十年的歲月,最終還是傳到了那個已經再也聽不見一絲聲音的人耳裡。
如果她還聽得見,估計回答還是一成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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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弗蘭那傢伙其實內心都是腐爛掉的吧……包括那個變態王子——怎麼就那麼喜歡使喚人……
我提著購物筐把他們幾個交代的零食一袋袋地塞進去,心裡一邊默默地怨念。
雖然我也能吃到一點是不錯啦。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裡的零食比起日本來說,花樣實在太少了,看來看去無非就那幾樣。
額……沙拉醬,沙拉醬……
我低著頭看了眼購物清單,在貨架上搜尋著物品,一邊向後倒退,還沒有退到幾步就撞上了東西。
不是貨架的質感,我回過頭,視線被大片白色佔據,對方笑眯眯地對著我,笑容帶著五月太陽的暖意。
“呀,真巧,又見面了,先生。”我也朝他笑笑,直起了身子跟他打招呼。
“哈哈,說的也是呢,我們一直都很有緣~”他睜開眯起的狹長雙眼,紫羅蘭色的深邃雙眼帶著友好的笑意,
“一直……?”我一怔。
“嗯啊,好傷心哦,才多久沒見面,雲生醬就已經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拆開手裡的棉花糖包裝,細長的手指捏了兩下純白色的棉花糖,再扔進嘴裡。
誒誒誒?這先生還和我有交集嗎?
我抬眼仔細打量了下他,並不像是什麼黑手黨分子。難不成還是大學同學?
“抱歉啊……我前不久出了事故,頭部受了很大的創傷,之後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我目光誠懇地朝他撒謊,一臉抱歉。
“沒事呢,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多少就猜到了,不過還是真的很讓人傷心呢……我們以前是大學同學喲~我是你的學長~”
“抱歉抱歉……誒,我們……以前關係很好嗎?”我低著腦袋道歉,忽然抬起頭試探性地問道。
“嗯……是呢,很好。”他嘴巴一次性塞了好幾顆棉花糖,吃得嘴巴鼓鼓的,再把手裡的包裝遞在我面前,“為了懲罰你忘記了我,我獨吞了這包糖~”
“呵呵= =……那個,恕我冒昧,請問您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多少還是好奇自己十年後的狀況,每次問斯庫瓦羅那些人都沒有結果。
“嗯……雲生醬是個很好的人呢。雖然有時候嘴巴賤賤的,哈哈哈但是大多時候都很溫柔啊。但是有點不大好,嗯……就是喜歡開小玩笑撒謊喲~”他說著輕佻的語調忽然稍微地低了下來,“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揭穿了你的小謊言,我就小小地懲罰了你一下~”
“誒誒誒,聽你這麼說我肯定是很喜歡你,不然不會跟你這麼親近的。”
“嗯?喜歡?”他重複著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