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驚,一把抓過那個瓶子,發現那是一個安眠藥的瓶子。瓶子可容幾百粒的安眠藥,可現在,空空無也……
旗奕腦袋轟地一聲。
他撲上前抓住韓玄飛的雙肩,拼命地搖晃:“玄、玄,你醒醒!醒醒!”
他嚇壞了。他好怕韓玄飛就這樣永遠閉上眼,不會再看他了……“你不要死,玄,不要死!”他象瘋了一樣大叫。
“玄!你…。。”旗奕叫到一半,就住了口。他看到韓玄飛睜開了眼,正莫明其妙地看著他。
“你、你…。。你沒事?”旗奕一看到韓玄飛醒了,全身立刻象垮了一樣軟了下來。
韓玄飛被他搖得頭昏眼花的,楞楞地說:“我沒事啊。”
“那、那……”旗奕哆嗦地舉起手裡的瓶子。過度的驚嚇,讓他一時氣虛得話都說不出來。
“那是安眠藥,我每天都要吃的。”韓玄飛看到旗奕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有點明白了。“裡面沒剩幾顆,我剛就都吃了。”
旗奕聽完韓玄飛的話,才知道是自己搞錯了。他想露個笑容,自我解嘲一下。可他的嘴角剛勉強扯動了一下,還來不及笑,眼淚卻先掉了下來。
他就那樣坐在床邊,抱著頭抽泣。
韓玄飛靠在床上沒動,怔怔地看著這個流淚的男人……
韓玄飛斜靠在床上,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過了一會,他知道,旗奕走了……
這幾天,他早上醒來沒多久,旗奕就會進來,照顧他穿衣洗漱。
旗奕的動作很小心、恰到適處。他總是很溫柔地看著韓玄飛,卻不說任何話,黑亮的眼睛執著地追逐著韓玄飛每一分細微的表情。
旗奕每天都會給他按摩,然後把他抱下樓,讓他坐在後院的綠樹下。
雨過天晴的日子,天空清朗明亮。刺眼的陽光透過樹葉減弱了炎熱,穿堂而入的風有點涼意,帶著戶外河水的味道。
韓玄飛坐在藤椅上,看著旗奕從井裡吊起一個西瓜,切成一半,用勺子挖出紅色的瓤,送到他嘴邊。被井水浸得沁涼的瓜,沒有冰冷的感覺,溫和地驅走了身上的暑氣。
傍晚的時候,全家人都會圍坐在井臺邊,吃著水果聊天。旗奕是話題的製造者,歡笑的來源。這時的李家寧也是個快樂的小女孩,沒有了她在城裡工作時的沉穩樣。
李家老倆口拿著大蒲扇搖著,被逗得呵呵笑著合不攏嘴。
韓玄飛身上蓋著旗奕拿下來的薄毛巾被,靜靜地聽著他們講話。有時,他也會露出一絲隱約的笑容。
李家的小院有了消失很久了的輕鬆歡樂……
韓玄飛躺在床上出了半天神,才慢慢走下樓。他看到餐桌上擺著旗奕煮的魚片粥,粉色的魚片在雪白的粥裡,所有的姜已經被挑出。
明明知道人已經走了,他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地飄到廚房的方向。
當然不會有人。
韓玄飛硬是壓下胸口間那陡然空蕩的感覺,坐下來,默默吃著早餐……
“他做完早餐就走了。他說他答應過你,等你能自己走了,就離開。”李家寧的聲音有點嗡嗡的,也不看她哥。
韓玄飛手裡的筷子停了一下,又繼續撥動稀飯。
飯桌上沒有人再說話,只有碗筷相碰地輕微響聲……。李父忽然冒出一句:“這稀飯煮得還真好吃。”
過了兩天,李家寧也回城上班了,李家又恢復到之前的安靜。
韓玄飛一如既往地散步,做著適當地康復運動,翻看他訂閱的最新電腦雜誌和書籍。傍晚,他還是會坐在樹下乘涼。井裡依然浸著西瓜,可他總覺得少了當初的滲到心裡的清涼,西瓜好象也沒有那麼甜了。
李家父母常看著他躺在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