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還慣著他不成?”
“他是騙了,但咱們一個子兒都沒給他”,賀貴慢斯條理地說著,“我都沒急,你急什麼?”
“我這不是咽不下這口氣麼”,姚順昌說,“畢竟這人是我引薦給你的,好在老哥你心思縝密,不然他現在都拿著錢跑了。”
“我看這騙子也算老道,你看他對答如流,還懂得借個真的身份,估計之前已經騙過不少人了”,賀貴說著,忽然一笑,“辦廠這麼好的事兒,咱們沒談成,別耽誤別人啊。”
“老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別浪費了。”
姚順昌琢磨了一下,“你別說,這事兒還真挺容易。”
“怎麼說?”
“蒔花樓的秦紅,是合眾商行周時英的相好。當年我被他擺了一道,剛開始沒想明白到底是哪兒走漏了風聲。後來想起來了,那許茂才曾經和我一起去過蒔花樓,被秦紅撞了個正著,肯定是她把這件事兒告訴了周時英”,姚順昌拍著大腿說道,“這次啊,就還按上回的來,我還領著那個陳興來去蒔花樓,這回不怕她撞見,也不怕她通風報信,就怕她報的不及時!”
“上次你找的那個宋遲,沒說幾句話就讓人轟走了,好在他沒把你供出去”,賀貴不悅地說,“這次可別再搞砸了。”
“老哥,你放心吧,這次我不過就是搭個線”,姚順昌笑道,“我就不信,那三個後生也會派人去上海查他,正好這不快過年了麼,我保證他們三個連年都過不消停!”
93。
小年那天早上,秦紅差人過來,讓周時英晚上務必要來一趟。周時英有些奇怪,因為之前已經說好,小年這天他會過去,平白無故的,又讓人跑一趟,想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周時英正琢磨著,何穆拿了些灶糖過來,“今天生意不會好的,吃點灶糖吧。”
周時英拿了一塊咬了一口,掉得滿哪兒都是碎渣,那糖沾手不一會兒,也開始化得黏糊糊,嘴裡的更是粘到了牙上。
“這麼甜?”周時英費勁地嚼著,“還這麼黏。”
“這樣才能把灶王爺的嘴封住,讓他上天之後別瞎說”,何穆笑著說,“今兒都回家祭灶王爺去了,咱們也可以早點打烊。”
“是呀”,周時英含含糊糊地說著。
天一黑,周時英就去了蒔花樓。秦紅見他來了,吩咐人去廚房把備好的菜送到房裡來。
“隨便吃點就行了”,周時英說。
“平時倒也罷了,今天好歹是小年”,秦紅笑著說,“而且確實有值得高興的事兒。”
“什麼事兒?”
“進來再說”,秦紅伸手把周時英拉進屋裡,“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們想辦廠嘛。”
“嗯”,周時英點頭,“但是沒什麼門路。”
“昨天姚順昌過來了”,秦紅說,“領著個人,說是從上海來的,姓陳,在那邊開紡織廠。聽他們說話的意思,姓陳的有意找人入夥,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沒有談妥。”
“沒談妥正好啊”,周時英笑道,“可以成全我們了。”
“我聽說他在街口的那家旅館住著呢”,秦紅說,“你不妨去打聽打聽,不過得抓緊,馬上就過年了,估計他也快走了。”
“我明天就去”,周時英說,“要是真能談成了,過年可就樂呵了。”
兩人剛說完,菜就送進來了。周時英一看,好傢伙,蔥燒海參、糖醋鯉魚、京醬肉絲、香酥雞,外加一個奶湯蒲菜。菜雖然不多,但看家本領基本上都在桌上了。
“來,趁熱吃”,秦紅給周時英加了塊海參,“我給了廚子些錢,讓他去買了點好的,他說了,這些都是看家菜。”
周時英嚐了嚐,“確實不錯。”
秦紅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