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砂礫地上。出了北燕圈住的區域,他才戀戀地回頭,終於上了馬匹。叱羅杜文面露微笑:兵不血刃,而贏得大勝,幸甚至哉!
楊寄在馬上顛著,他身後那個瘦得猴兒似的傢伙,一臉賊氣地過來:“將軍,不能吧!今日第一場怎麼輸了?難道我的手法不好用?”
楊寄拿鞭杆敲了敲那人的胳膊,臉上的頹喪一洗而盡,是一副笑顏:“李鬼頭,你要立功了!你這耍千的技術,真是好用極了!”
“好用極了?”李鬼頭從秣陵牢房裡出來,入了北府軍,又重新被“故人”楊寄簡拔_出_來,他瘦弱不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做伙伕都嫌差,卻做了親兵,一直以為總是和楊寄是鄉親的交情在。但今天他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既然“好用極了”,為何第一局輸得那麼慘呢?
因為楊寄輸得慘,有人就高興啊!有人高興,就會大意上當啊!
叱羅杜文兵不血刃,贏了這一大局,旁邊人勸他小心楊寄弄鬼,叱羅杜文笑道:“他要弄鬼,自然直接跟我換原州,否則,繞那麼大的圈子,萬一我不肯跟他賭第二場,他不就全無指望了?我並不傻,橫豎他妻子一直在我手心裡,等原州城交接無誤,我再放人也不遲。怕他弄什麼鬼?”倒是快要送走的這個人,叱羅杜文突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腳步頓了頓,轉頭向沈沅所在的帳營走去。
沈沅幾日幾夜都沒有好好睡眠,坐在氈墊上,靠著帳篷壁倚著,臉色憔悴極了,叱羅杜文掀簾子時,她渾身都是一戰,抬起的眼睛腫得核桃似的。這次,居然是她首先發問:“你們……賭好了?”
叱羅杜文笑道:“賭好了。一勝一負,你郎君和我也算扯平了。”
沈沅聽說楊寄沒有吃虧,心裡的擔憂才算放下了一些,又問:“你們賭什麼?”
叱羅杜文說:“賭你,賭原州城。”他這次不等沈沅發問,蹲下來自己把賭局說了一遍,定神看著沈沅的小臉蛋一陣一陣發白,感覺有趣極了。他動手動腳的臭毛病好像從沒有因為讀過孔孟的書而有所收斂,伸手去摸沈沅的臉,摸完還輕輕掐了臉蛋上的肉一把,說:“其實第二場我不該賭啊,輸了你,心裡挺不願意的呢!楊寄那雙眼睛,挖出來只能當泡踩著玩,哪有你好!”
沈沅撇過頭,警告道:“你別亂來!你敢碰我,我就死!叫你啥都得不到,還落個‘說話不算話’,‘賴賭賬’的臭名!”
叱羅杜文臉色略一僵,旋即笑了起來,欺身上來。他單膝點地,兩條腿張開環著沈沅的兩腿,見她雙手要來推拒,便一邊一隻捏著摁到帳壁上。沈沅感覺到他帶著薄荷氣息的呼吸噴在自己的頸邊,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叱羅杜文的嘴唇在她的臉頰、耳垂和頸側不停地蹭著。不似那些糙漢子,他的嘴唇相當柔軟,臉上的胡茬也剃得很乾淨,一點都不扎人。
沈沅被他制著,力氣也不及,掙也掙不開,心跳得快,脖子發燙,空惹他得意地笑。她只能強壓住自己的緊張和恐懼,壓低嗓門厲聲喝道:“放開!你想幹嘛!”
叱羅杜文在她耳邊吹吹氣,笑道:“這算碰麼?算麼?”
他像個淘氣的大男孩一樣,轉眼又離開了沈沅的臉側,鷹一般的眸子帶著好笑和玩味,看她的生氣。沈沅竟然給他的問題噎住了,半晌說不出答語。叱羅杜文更像個賭錢贏了三文銅板的孩子,笑得臉頰都鼓了起來,衝著沈沅的長睫毛又吹了一口氣,說:“你真是個妙人兒!我還沒有大婚呢!府裡雖有幾個身邊人,哪一個都不及你有趣!要不是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真想把你留著。”
“不過,以後也有機會!”他最後戀戀不捨似的在沈沅的脖子裡又偷了一香,伸手揩掉她憤恨的眼淚,說道,“我阿兄知道我打仗最靈,將來少不得派我和楊寄作戰。總有一天,我要俘虜楊寄和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