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前掛著一枚男爵徽章,徽章通體被擦拭得鋥亮,可見其愛護程度。
“不過只是一個治安事件罷了,算不上什麼功勞,更談不上惠及鄉里——治安官為了討好馬西大師,居然為特納子爵向佩蘭城城防部申請嘉獎,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深覺羞恥的事情,下次會議,我一定實名參劾南島鎮的治安官翫忽職守!”另有一名瘦高中年貴族用力握拳,作義憤填膺狀,其提議一時受到同伴幾人的附議,一個個都點頭稱讚,佩服他的勇氣與公義。
緊接著,這一行人又討論起即將提交貴族議會審議的“關於維護貴族正統、權威與公知形象的懲罰措施”提議議案,各抒己見,頗有一番指點江山,糞土當年萬戶侯的味道。
只不過,他們沒注意——或者,壓根不想搭理——與他們參加同樣一場聚會的其它貴族似乎並不樂於附和他們,甚至,有些人還特意從他們身周繞行,似乎覺得連他們身周的空氣都被汙染了一般。
查爾斯…伊夫林就是其中一員,並且,還是反應最激烈的人員之一——他不只繞行,甚至還向人吐槽抱怨,充分表達了自己的不屑之情。
“特納子爵雖然長期不在領地居住,但是,每年的賦稅卻都是及時準確繳納,對於南島各地的公共設施建設也是援助頗多——瑪德琳聖修士那裡的善捐本上,特納子爵可是榜上有名,更重要的是,他可不像某些人,稍微捐那麼一兩百金幣就要炫耀得全世界都知道。”
查爾斯義憤填膺的闡述只換來自家長輩的一記微笑,以及一個淡淡的警告:“特納子爵的事情自有他自己料理,倒是你,查爾斯,你雖然年輕,但是,禍從口出的道理總應該是知道的。”
查爾斯…伊夫林不甚樂意地扁扁嘴,停止了關於特納子爵的話題,恰時,一名現任議員看見伊夫林叔侄,舉杯略一致敬,查爾斯只得保持著謙和文雅的笑容,跟隨長輩與眾寒暄,就像今日之前月餘時間裡一直在做的那樣——他今年也有望爭取成為貴族議會的列席議員,一旦他競選成功,便將重新整理列席議員的最低年齡記錄,而上一位記錄保持者則比他大了整整五歲!
頻繁的聚會往往讓人煩不勝煩,但是,想要成為議員,良好的耐性卻是必備素質,無數年輕人就是在這樣一個接一個的聚會以及同樣冗長而繁瑣的議會日程中被雕琢得有如圓石般光潤,而查爾斯此時正在經歷這樣的過程——無論他願意與否。
聚會進行到下半程階段的時候,會場突然迎來一陣異樣的喧譁,好似一滴清水濺入油鍋,令整個會場都被這份熱鬧波及,查爾斯在徵求了族叔意見之後,也好奇地靠近前去探望情況,仗著地理優勢,他遠遠隔著人群,望見會場入口處,緩緩走來一行人——今天聚會的主人以及幾名老派議員圍著一名不足四十歲的男性邊走邊聊,氣氛恰是融洽。
與查爾斯一樣,無數人對來人的身份頗感好奇,但是,敢於上前打招呼的人卻是廖廖無幾,待得來人在會場轉了大半圈,總算有人認出他來。
“克魯尼…班森,極北軍團第四師師長,波拿多大公的親信屬下。”查爾斯的族叔輕聲說道,“這是一隻笑面狐,雖然外表斯文紳士,實則老奸巨滑——波拿多大公馬上就要北征了,他在這個時候來佩蘭省是要做什麼?”
“說是來訪友的,順便檢查大公的一處礦藏,”查爾斯帶著剛剛得知的訊息人群中退出來,頗覺不解道,“佩蘭省的礦區數量有限,從沒聽說過,這其中有哪個是屬於大公閣下的啊……”
依照理判斷,能夠讓一名師長親自前來檢查,這個礦藏一定十分重要,甚至,有可能與大公此次的北征有極大關係,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免不了將佩蘭省全境戰略級別以上的礦藏都進行了一次大篩選,逐一研究,逐一猜測。
倒是查爾斯…伊夫林的這位族叔心細如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