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雅,旁徵博引,抑且編得十分圓熟。
蕭玉翎雖然平日潑辣刁蠻,一聽故事,卻是如痴如醉,渾然忘我,聽到詼諧處,便咯咯咯笑個不停;聽到緊張處,則一雙秀目瞪得老大,望著梁文靖,轉也不轉。若梁文靖講得不如她意,她便大發嬌嗔,硬逼梁文靖篡改情節,尤其說到貂蟬要嫁董卓,她斷然不許,只道:“這個大肥豬又壞又奸,貂蟬花朵一般的姑娘,怎麼能插在牛糞上呢?”梁文靖說書上如此,蕭玉翎便道:“書上讓你吃牛糞,你吃不吃呢?”總之百計逼著梁文靖將貂蟬配給了呂布,後來嫌呂布小人,又轉配曹操;再嫌曹操奸詐自私,便配給劉備;再以為劉備虛偽,狠心撇開。結果貂蟬憑空嫁了三次,仍是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梁文靖哭笑不得,卻少不得絞盡腦汁,東編西改,讓她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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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近(2)
如此一來,三個人走走停停,一半工夫皆是在聽故事,梁文靖初時尚能應付,說到後面,被蕭玉翎蠻橫干涉,屢次擾亂思路,依照原來情節,無以為繼,萬般無奈之下,索性胡編亂造起來。
蕭冷無人理會,倍感寂寞,他雖與蕭玉翎一塊兒長大,也鮮少見她如此歡喜,瞧著二人有說有笑,內心中真如貓抓蛇咬一般。
原來,他對這師妹戀慕已久,只是蕭玉翎始才長成,尚不及婚配。蕭千絕深知弟子心意,有意讓蕭玉翎隨他萬里南來,指望二人朝夕相對,一雙兩好。蕭冷生性好妒,沿途若有男子多瞧師妹幾眼,或是議論幾句,他便無法忍受,事後勢必瞞著蕭玉翎,殺掉那人出氣。此時見狀,初時尚且自恃身份,竭力隱忍,漸自忍無可忍,驀地打斷二人,喝命梁文靖拾柴燒火。
梁文靖哪敢違抗,乖乖去辦,蕭玉翎聽到緊要處,心癢難禁,便跟在他身邊幫他拾柴,邊拾邊讓他講述,二人走動之時,接踵摩肩,乃至於耳鬢廝摩,絕似小情侶模樣。蕭冷氣得雙眼迸血,海若刀已然出鞘,本想將梁文靖一刀劈了,又終覺不妥,收刀尋思:“早知如此,便不該留著他,放走了事。”要知他為蒙古金帳第一勇士,力壓群雄,威震大漠,刀下不知刃了多少厲害角色,此時對著一個小白臉,卻端端束手無策,這份難受,幾欲令之發狂。
好容易熬過一夜,次日走了不到三里路,蕭玉翎便叫腿軟,駐足歇息,又喚梁文靖說書。蕭冷氣急敗壞,坐得遠遠,打坐煉氣,不料忽來一聲嬌呼,幾乎讓他岔了內息,凝神良久,總算緩過氣來,忽聽梁文靖口沫飛濺,正說到關雲長於百萬軍中誅殺顏良文丑,蕭冷聽得惱怒,厲聲道:“豈有此理,就算我師父出手,也未必能殺透百萬大軍,直取主帥首級,但不知那關雲長使的什麼刀法?”
梁文靖本是信口胡吹,聞言心慌,胡謅道:“他用的是青龍晏月刀,使的卻是青龍刀法。”蕭冷沉吟半晌,道:“青龍刀法,卻沒聽過。不知這路刀法可有傳人,我倒想會他一會。”
梁文靖硬著頭皮,道:“傳人自然是有的,卻不知流落何方了。”蕭冷驀地抬眼,森然道:“不知流落何方?只怕是你瞎編的吧?”梁文靖本就心虛,被他拆穿,幾乎便想承認,不料一轉眼,卻見蕭玉翎雙頰豔如菡萏,眸子亮若星子,期待之色,溢於言表。
梁文靖和她四目相對,不知怎的,便覺心血上湧,驀地大聲道:“誰瞎編了,確有這路刀法的。”
蕭冷打量他一眼,起身道:“如此說來,你在武功之上,頗有幾分見識了。當日你避過我一刀,武功不壞,蕭某不才,再想請教幾招。”
梁文靖嚇得面無人色。蕭玉翎卻笑嘻嘻地道:“真要打麼?”蕭冷兩眼一翻,傲然道:“不打也成,只需他對我磕上三個響頭,叫我三聲好爺爺。”梁文靖心道:“這個容易,我叫你便是。”起身便欲跪拜,忽聽蕭玉翎怒哼一聲,回頭望去,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