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狂炫拽呢,皇上,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你也有虎落平陽的時候。”
秦作庭攙著她上了御輦,往她頭上拍了一記:“我帶你來就是叫你笑話我的?”
陸瑾佩一面揉著額頭一面對他齜牙咧嘴:“沒大沒小,你怎麼就一點覺悟都沒有呢?前一刻你笑笑人家,後一刻被人家笑笑,活來活去無非就這麼點事。都是皇上了,還要我這個老人家來教教你。”
秦作庭挑了挑眉頭,笑了笑,對她這一番很正經的勸慰,猛一聽來很是詭異,有一種不懷好意的即視感。
“你看什麼,我這麼個貌美如花的老太太來告誡你,那是為你好。”陸瑾佩攏了攏袖子往角落裡一靠,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盯著他。
“我以為,自母妃去了之後,再不會有人對我好了。”
“說啥?你母妃怎麼了?”陸瑾佩停了半晌,也沒明白這人咕噥什麼,眨巴著眼睛,很是好奇。
“我母妃,是先皇錢太傅的女兒,五六歲的時候就跟在先皇的後頭,樂呵呵地叫著師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她往後的日子,儘管在哭,但每次說起這些的時候都是笑語嫣然的。”秦作庭倚在另一側的角落裡,目光淡淡的,勾著嘲諷的笑意。
“她說,她很小就喜歡她的師兄,師兄很溫和,對誰都很好,每回去她們家都會給她帶喜歡吃的東西還有布偶;甚至,連街頭的不怎麼好看的泥人都會給她偷偷帶一個,就是因為錢太傅不讓她接觸這些。為這個,太傅還打了他手心。”
“太傅是個很嚴格的老頭,古板嚴謹地做著學問,在朝堂上也是剛直不阿,很得祖父的信任,為此,卻樹敵很多,先皇也不能倖免於難,可是祖父卻是越來越信任他。”
“祖父到了立太子的年紀,叔伯都想坐上那個位子,看看別人的笑話。你說的不錯,人這一輩子無非是笑笑別人,在被別人笑笑而已,先皇就看透了這一點,不爭不搶,安安穩穩地待在最得祖父意的三伯身後,鼎力相助,馬首是瞻,最先叫祖父放下心來的便是先皇。”
“在太子之位上,錢太傅卻最屬意先皇,很是為先皇的不思進取而惱怒,三番五次地勸告,先皇只是一意孤行,錢太傅忍無可忍,甚至將他逐出師門,再無往來。後來,三伯趁祖父在行宮遇刺,打算在京城政變,無奈兵敗,卻將先皇給推出去當了替罪羊。”
“原先錢太傅的政敵此番也落井下石,祖父憤怒異常,但終不忍心殺子,便將先皇押往天牢,單獨關押,約定死生不相往來,先皇即使是死在牢裡也不許葬入皇陵。母妃便是那個時候,在宮門口跪了三天,祖父才答應她讓她入了天牢生生世世相伴先皇左右。”
“先皇和母妃在牢中被囚禁了十二年,直到祖父駕崩,六子奪嫡,手足相殘,卻沒有一個人落得一個好結果,京城一片大亂。先皇的部下卻趁著這十二年韜光養晦,一舉收拾殘局,助先皇登上了皇位。”
秦作庭眯縫了眼睛,瞧了瞧外面刺眼的光不屑道:“一個自願在黑暗裡沉淪了十二年的人,哪裡是母妃那麼單純的女子可以相陪的良人。那晚,他把母妃一個人獨自留在牢獄裡,心安理得地去做他一生熱愛的事,連隻言片語都不曾留下。”
“直至登上皇位月餘,滿殿如花似玉的美人,神色迷離時才有人回報說是母妃有了身孕,他情不甘心不願的讓人把母妃領了來看了一眼。一個在牢獄裡呆了十二年的女子能有什麼好看的容顏,那抵得上這滿屋子的鮮嫩繁花,他再是嫌棄,終究是抵不過悠悠眾口,才封了一個惠嬪,擱在偏遠的宮殿裡,不聞不問。”
“在母妃身邊照料的只有一個手腳不便的嬤嬤,日子極其慘淡,不受寵的妃子都要看著太監宮女的臉色;更別說,時不時有妃嬪耀武揚威,再後來,甚至有人說錢太傅為了母妃的境遇當殿頂撞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