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往裡頭走，邊走邊說：「意哥，這是你經常來的店嗎？是不是那種深藏不露的老師傅，上次你剪的頭髮挺好看的。」

賀意腳步一頓。

他好像……好像忘記告訴姜未，這是他爺爺家。

「薑末兒，等——」

「師傅您好!」

姜未已經到了門口，笑著沖院裡打了聲招呼。

賀意緊走兩步跟上去。

賀老爺子看見陌生人跟他打招呼的時候，還在眯著眼想這人是誰，接著他那孫子也走了進來。

可巧賀老爺子正坐在院子裡洗他那套剃頭的行當，姜未大大咧咧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小馬紮上，指了指腦袋，「麻煩師傅了，頭髮長了。」

賀意：「……」

「薑末兒……你、你先起來。」賀意上去拉他，想把人拉到一邊去解釋一下，沒想到賀老爺子一揮手一叉腰。

「不用，鉸頭是吧？」他把想上前救人的賀意瞪回去，然後指了指院子裡的甕，「先洗洗腦袋。」

姜未聽話的走過去，也不麻煩賀老爺子，自己撩著水洗頭。

在院子裡曬了一天的水是熱的，姜未隨便洗了洗就乖乖坐回小馬紮上。

賀意站在他跟前，臉色有點難看。

「意哥，胃還難受嗎？」姜未抬起屁股，想去看看賀意怎麼了，肩膀上突然放下來一隻手，把他按在馬紮上。

「別動!動來動去給你鉸了耳朵!」賀老爺子中氣十足，給姜未脖子上圍上搭子。

「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賀老爺子開始查戶口。

「多大了？」

「今年二十了。」

「家裡都有誰啊？」

「……」姜未有些疑惑，但很快想明白了，老人家可能只是想跟他聊聊家裡的事，於是又乖乖回話：「我爸我媽，還有我哥。」

賀意看著這一幕，險些笑出來，他進屋找了個馬扎，坐在姜未對面，看一老一小聊天。

「上學學的什麼？什麼時候畢業啊？畢業之後打算幹什麼？」

「學的工商管理，還有三年畢業，畢業之後會自己創業。」

姜未這會兒已經感覺到哪裡不對勁，邊回答賀老爺子的問題，邊頻頻朝賀意眼神示意，好像在說：意哥，這師傅話怎麼這麼多？

賀意看了眼一臉嚴肅的賀老爺子，低下頭偷笑。

「頭婚嗎？」

「……」姜未以為自己沒聽清楚老師傅說什麼，反問：「啥？」

「我說，你這是頭婚嗎？」

賀意沒忍住出聲幫了句，「您這是說什麼話？他才二十上哪二婚去？」

「我跟你說話了嗎？」賀老爺子瞪賀意一眼。

饒是姜未再傻，也發現了賀意跟老師傅之間關係有些微妙的親密……

賀意頂著壓力說出最後一句話：「爺爺，別給他鉸太短了，他還上學呢。」

姜未：「？？？」

爺爺？什麼爺爺？

「你還年輕，不要浮躁，踏踏實實的對待一切，不管是事業，還是感情，懂嗎？」賀老爺子沒把賀意的話聽進去，放下剪子，拿起了推子。

姜未戰戰兢兢：「是、是……」

「你現在在學校裡，人生才剛剛開始，為了以後給家庭更好的生活，你要好好努力，不要總是靠身邊人幫你，自己得有自己的事情做，知道嗎？」

姜未快哭了：「是……」

他哪敢反駁賀意的親爺爺，一把推子貼著頭皮刮來颳去，好好的腦袋直接剃成了勞改頭。

賀意沒眼再看，雙手搓了搓臉。

「好了，大小夥子，頭髮留那麼長做什麼，這樣多精神!」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