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支、二十支?上回若能順利取你性命,今天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既要殺我,為什麼還費事地安排她親近我?”
“是我要殺你,不是東霖。”當日,要不是那人陡地現身阻擋,她定能取他性叩,只可惜……只可惜……
鹿蒼冥不語,等她主動道明。
女子頓了頓,靜靜啟口:“她是我親妹。”
“什麼?!”
“淡菊是我親妹。”她再次重申,語氣平靜無波,眸光顫動,微微洩漏了些什麼。“上頭下令,要她設法接近你,以妻子的身分長時間埋伏在你身邊。當我得知她為完成任務將嫁予你為妻,隨你回白苗時,為時已晚,才決定在你們回白苗的途中下手狙擊。只要殺了你,淡菊自然不必下嫁,無須冒險。”她停頓下來,一會兒才說——
“可如今什麼都來不及了,她愛上你,這是最糟的狀況。”
鹿蒼冥費了番工夫才理出頭緒。雖此時落入對頭之手,安危難測,心卻漲得滿滿的,柔軟的情緒翻湧再翻湧,因為事實已這般明顯——淡菊在乎他,心裡有他,誰也無法改變。
“她知道你和她的關係嗎?”據鹿平所探得的訊息,她該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今卻多出一個親姐,身分亦不尋常。
女子搖了搖頭,眸光幽深。“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一個人若無牽掛,才能活得自在。”
這理由有些詭怪,好似有難言之隱,不願多言。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她挑眉,“現成的例子就在眼下。她對你有了牽掛,心懸於你,痛苦便隨之而來,這還不夠明白嗎?”
鹿蒼冥眉峰微擰,仍深沉地看著她,突然轉變話題——
“你欲取我性命,又為何出手相救?”
“我說過了,我是想殺你,可是來不及了,她對你動情,現下殺你也於事無補。至於淡菊……上頭已將她視為叛徒,按規矩,殺無赦。”
聞言,鹿蒼冥全身肌肉緊繃,更是不敢大意,心想,此女雖自稱是淡菊的親姐,卻也效命於東霖探子營,神態清冷如此、舉止神秘,尚不知會對淡菊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氣氛陷入詭譎,床上的人兒卻選在這當口轉醒,發出幾聲嚶嚀,總算擺脫那昏沉的夢境,緩緩睜開雙眼。
淡菊首先瞧見的是男子寬闊而熟悉的背影,直挺挺地立於床邊,動也不動。
她抬起手臂想去碰觸,可才稍動,肩胛處骨頭接連的地方便陡然抽痛著,她倒抽了口涼氣,而記憶伴著痛楚回湧,一波波在腦海中浮掠而過——
那河水不是把她衝遠了嗎?又為何將她帶來他的身邊?
“蒼冥……”
聽見這聲輕喃,鹿蒼冥心一緊,卻未回頭,雙目仍炯炯地瞪住女子。
那女子忽地唇角勾揚,聽見淡菊的喚聲,她跟著動作,右手由背後抽出一支響羽箭,不用弓,卻直接握住箭身撲飛而來,打斜裡刺向淡菊。
“別想動她!”鹿蒼冥一聲怒喝,臂膀陡揮,擋在淡菊身前。
淡菊如墜五里迷霧,根本不知發生何事,就見一個黑影疾撲過來,電光石火間,又被身前男子擋將回去。
“是你?!”定眼一望,淡菊終於瞧見了那女子,神志霍然清明。鹿蒼冥手臂尚橫在面前,她下意識地抱著,掌心感到溫熱的黏稠,垂眼瞧去,他上臂殷紅一片,是箭簇劃過的新傷。
“你受傷了……”她焦急嚷著,抓著衣袖緊緊壓住他臂上傷口。
“沒事,是小傷。”鹿蒼冥低聲安撫,一掌握住她忙碌的小手。“別怕。”
怎能不怕?他身分特殊啊。東霖表面上雖不敢對他如何,卻可以派人私下動手,如此一來死無對證,既可除掉心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