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淨等著挨蟄遭罪吧。因而,除了男人們經常來光顧瞧熱鬧外,女人便很少前來觀景。就連酸杏女人,也是從不踏進這塊叫人擔驚受怕的是非之地。老弟兄倆也落得個清淨自在。
畢竟酸杏學習養蜂技術的時間太短,經驗不足。蜜蜂運回的不長時間內,便接連發生了兩起讓人哭笑不得的事變,連帶著損失了兩箱寶貝疙瘩。
第一次,是酸棗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那天晌午,酸杏回家去吃飯,留下酸棗看護著蜂場。其時,正是群峰採集粉蜜的大好時段,有數不清的蜜蜂從狹窄巢門裡湧進爬出的。酸棗也是好心,怕擠壞了這些小生靈,更怕因此耽誤了採蜜的大好時光。他就自作主張,把巢門全部開啟了,讓蜂群更加順暢地出入。
誰知,還不到一頓飯的工夫,一個蜂箱前便起了禍亂。有本地成群的馬蜂漸漸聚集在這裡,跟蜜蜂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
本地的馬蜂個大凶猛,不顧一切地朝蜂箱裡進攻,盜取現成的蜂蜜。蜜蜂當然不幹了,群起而驅趕入侵的敵人,保護自己的勞動果實。這場殊死較量,最終以相對而言個小體弱的蜜蜂失敗而告終。不到一個時辰,蜂箱前散落著一層厚厚的蜜蜂屍體,箱內蠟巢裡的蜂蜜已被搶劫一空,蜂群數量損失過半。
眼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酸棗被驚得目瞪口呆。他不知怎樣來制止這場慘烈地搏鬥,對馬蜂瞪眼攥拳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隻只蜜蜂慘死在窮兇極惡的馬蜂身下,又被拋棄在蜂箱門前。直到酸杏水足飯飽後悠閒歸來時,酸棗才扎撒著蒲扇一般的手掌,朝酸杏疾呼救命。
遍野塵埃【九】(3)
酸杏見此情景,也是無可奈何。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指揮著酸棗迅疾關閉了所有蜂箱的巢門,切斷箱內與外界的通道。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將巢門開啟了極小的縫兒,叫等待外出採蜜和已負重而歸的蜜蜂慢慢行進。此時,那隻遭了劫匪的蜂箱裡,早已面目全非。蜂王已死,剩餘的蜂群已亂成了一鍋粥兒。
酸杏嘆氣道,這巢門不能大開呀。開大哩,就有盜蜂來搶蜜。不僅蜜沒哩,連蜂群也毀了呢。可惜了這箱蜂哩,用不得了。得等別箱裡的蜂王成身嘍,才能分箱過來呢。這蜜蜂的日月裡,也分好人歹人呀。
酸棗懊悔得手足無措,說道,我本是好心好意的,誰想就鬧出了這種事體。今後,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再瞎擺弄了。
盜蜂事件剛剛過去了不久,又發生了一起逃蜂事件。把酸杏老弟兄倆折騰得堪堪喘不過氣來。
已是過了晌午,酸杏把酸棗攆回了家。叫他在家裡睡會兒覺,也順帶著料理一下家務。酸杏知道,酸棗婆娘替晚生禱告贖罪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家務事很少插手,只能靠著酸棗起早貪黑地抽空兒拾掇。
當時,酸杏也是剛吃過了午飯。睏意襲來,他便躺進窩棚裡迷糊了一小會兒。
正在似睡非睡的時候,猛然聽得窩棚外響起了一陣異常混響的“嗡嗡”聲。初時,他還不在意。這種蜜蜂飛舞的聲響,自早晨開啟巢門起,會一直響到傍晚關閉巢門為止。平時,站在蜂場較遠的地方,也能聽到這種“嗡嗡”聲。
漸漸地,酸杏愈發覺得事情不對頭。慣常這種聲音是不會這麼大這麼急的。今晌兒的聲音卻不同了,如同狂風暴雨襲來了一般,大有掀翻了窩棚吹跑了傢什的動靜。酸杏一個咕嚕爬起來,探頭朝棚外一瞥,頓時就被驚呆了。
離窩棚不遠處的一個蜂箱前,憑空裡聚滿了一個大大的蜜蜂球,在一點點地朝著蜂箱頂上滾動著。隨著滾動的繼續,就有一嘟嚕一大塊撕扯在一起的蜜蜂群滴落下來。在這個球體四周,橫空飛舞著密密麻麻的蜜蜂,並漸趨向著這個球體聚集靠近著,使得蜜蜂球越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