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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女人嘴皮子間和夜裡夫妻的被窩裡。如此迴圈反覆,使原本剛剛露出泥土的芽尖尖兒,瞬間生長成根深莖壯枝繁葉茂的大樹了。誰都無法忽略它的存在,且都樂得屁顛屁顛地靠攏到樹下談論猜想。任誰人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砍倒它,滅了它。

寒冷的冬天1)

酸杏家裡呈現出另一派忙碌情景。

天還不太亮,酸杏就把國慶和人民轟起了床,在東西兩個院子裡進行著前所未有的大掃除。仨人先把屋內的東西統統搬到了院子裡,把屋內的旮旮旯旯徹底地打掃了一遍,還把牆皮上的蛛網灰燼掃抹得乾乾淨淨,又把地面上的浮土細細地掃去。他讓人民尋來了一些凍得乾硬如石頭的黃土,放到鍋灶邊烤軟了,把屋地上凡有坑窪的地方全用黃土填滿夯實,弄得整個屋地平平整整乾乾淨淨的。接著,又把桌子凳子及杯盤碗筷仔細地洗涮了一遍,用乾布來回地擦抹。直到擦乾了水跡,才搬回到原來位置。這些都擺弄完了,酸杏又指揮著國慶殺雞宰羊,叫人民到北山上去尋乾透的樹枝,以備燒火炒菜做飯用。

酸杏女人則一頭拱進鍋屋裡,一上午都很少出過門。她的任務更重。既要摘菜、和麵、包餃子,還要細細盤算著午飯時到底是弄八盤八碗好呢,還是弄十盤十碗的好。她頭一次辦理這樣的喜事,心中便有些沒底,一直拿不定準主意。末了,她還是跑到振富家,請教豁牙子,當初給銀行辦理喜事時都是咋搞的。豁牙子難為情地說,當初都是蘭香、雪娥她們幫著操持的,自己也是不懂不會呀。酸杏女人本想也去找她們來幫忙。但轉念一想,這親事還不知成不成呢,要是人家鳳兒看著不滿意,把喜事弄黃了,自家又張羅得可天下沒有不知道的,豈不是自己給自己鬧難堪呀。於是,她打消了再去找人的想法。回到家裡,一個人細細地琢磨,盡著自己的能耐往好處裡操辦。

酸杏女人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如同給村人接生時的那種感受一樣,只是程度上要強烈得多。經過葉兒緊鑼密鼓地串通搭橋,再加上酸杏一家人的極力鋪排應承,國慶的親事漸漸有了眉目。

前些日子,按照葉兒的安排,也不要陪相,更不張揚,只叫國慶獨自一人去了葉兒家。在她家裡,國慶與鳳兒對了象。因為是在妹子家,國慶就少了些拘謹。再加上他幹了幾年的赤腳醫生,經常到鎮上提藥辦事,一年中還有那麼一兩次到縣裡培訓的機會,識人多,見的世面也廣,人便顯得老練了許多。說話舉動沉穩自然,頗得鳳兒的好感。

鳳兒本性是外向活潑,能言善道。又在公社醫院幹過幾年,大小場面也都見識過,自然舉止妥帖說話得體,待人接物穩重大方。國慶看上一眼,幾天幾夜都惦記得吃不香飯睡不穩覺。鳳兒沒有叫家裡人陪伴,也是獨自一人來相親的。她是個善於自己拿主意又能作主的人,自小就養成的這麼個脾性。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更是要自己說了算。家人知道拗不過她,便隨她去了。她娘還半喜半惱地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吧。自己選中的婆家,不管是官宦大戶,還是沿街要飯的,有福自己享,有苦自家咽。趕緊嫁了出去,也省了家裡的心事,眼不見心不煩哦。

倆人算是一見鍾情了。喜得葉兒趕緊和麵擀麵條,說,這事就算成了。你倆也別在我面前裝羞弄樣的。就在我這兒吃頓麵條,也算是合了鄉俗定了實腳咧。

國慶羞紅了臉面,頓顯窘態。

寒冷的冬天

鳳兒卻不在乎地回道,咋兒,你以為我這就成了你家人哩,想得美呢。你家要是窮得叮噹亂響,就甭想在我身上打主意噢。說歸說,立時挽起袖子,幫葉兒做飯。

葉兒揶揄道,還跟我貧嘴裝相兒吧,我看你巴不得今兒就嫁進我家去呢。說罷,讓她自己和麵,自己去鍋灶上打了幾個荷包蛋,端給倆人吃。

鳳兒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