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馬海偉被押上警車,一陣風似的回縣城去了。
只留下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還呆立在簡易房裡面,彷彿電影已經結束,卻不敢相信這是結局而依然凝視著字幕的觀眾。
“小郭,你那推理不對!”
首先打破靜寂的是翟朗那又粗又悶的噪門。
郭小芬很平靜地問:“怎麼不對了?你說說。”
“馬哥不是兇手,我知道誰是兇手,我知道!”翟朗抬起頭,眼睛突然變得血紅,直直地撲向了李樹三,壯實的肌體竟將李樹三撞倒在地上,鐵鉗般的兩隻手卡住了李樹三的脖子。李樹三掙扎著、揮打著,但還是被翟朗巨大的扼力逼出了半截舌頭。
“都是他媽你乾的!我爸爸,那些窯廠裡的工人、楊館長,還有趙大,都是你殺的!你這個兇手!”翟朗怒吼著。
李樹三的脖子發出了快要擰斷時才會有的“咯吱吱”的聲音。
就在這時,楚天瑛上前一步,薅住翟朗的脖領子將他拽離了李樹三說:“渾小子,你別再添亂了好嗎!”
“是他殺的!全是他殺的!你們不要不信我的話!他才是真正的兇手!”翟朗一邊喊,一邊被林鳳衝拖著出了簡易房,很遠了,還能聽見他的咆哮。
李樹三從地上爬了起來,恨恨地揉著喉嚨。
兩個警員要把趙二押回看守所,被趙大的律師攔住說:“稍等,趙公子既然因為聚眾吸毒還要拘押一陣子,我就給趙大的其他幾位親戚打了電話,讓他們來這裡集合,把趙金龍先生的遺書公佈一下,省得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
兩個警員看了一眼林鳳衝,林鳳衝輕輕地點了點頭。
很快,趙大的親戚到齊了,攏共也沒幾個人。律師從公文包裡拿出趙大的遺囑宣讀,根據親疏遠近,給每個親戚或者三萬或者五萬,看親戚們的表情,一副“你打發要飯花子呢”的不屑嘴臉,留給趙二的自然是大頭:除了四套房產,還有735萬元人民幣。
“這麼少?”趙二一愣。
“沒錯,還有一處花房,贈給他唯一的好友李樹三先生。”
李樹三還沒明白過味兒來,趙二已經撲到了律師面前,一把奪過遺囑叫道:“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爸資產上億,怎麼只給我留了這麼一點點,他的金條呢,都藏在哪裡了,你知道嗎?”
律師把他那濃縮版的小胸脯挺了一挺道:“對不起,這個我可不知道。據我所知,趙金龍先生的總資產雖然龐大,這幾年可沒少被你揮霍。”
趙二目光呆滯,被兩個警員攙離簡易房時,還在喃喃自語道:“太少了,怎麼這麼少啊,這可讓我怎麼活啊……”
一無所獲的葛友咒罵著什麼,憤憤離去。
簡易房裡,只剩下了楚天瑛、郭小芬和田穎。
楚天瑛看看郭小芬和田穎,郭小芬也看看楚天瑛和田穎,田穎誰都沒有看,怔了一會兒,邁步朝屋子外面走去。
一步,跨出了門檻。
大池塘的水面上浮動著一個渾濁的鉛丸。
那是太陽的倒影。
太陽,淺淺的一輪,灑下的不是熱,而是白色的灰,仰頭望去,天空瀰漫的都是這種傳染病似的灰色。
輕輕地,田穎閉上眼。
一切,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第十四章 緝兇
傾盆大雨!
漁陽縣氣象臺預報,從今天凌晨三四點鐘開始將有中到大雨,事實上,雨是從凌晨一點開始下的。
而且一下就是鋪天蓋地的大暴雨。
許多人夢見自己墜入海底,變成了魚鱉,一覺醒來還以為猶在夢中,沉悶而嘈雜的落雨聲,灌水一般充脹著耳鼓,口鼻裡滿是帶著腥味的潮氣,玻璃窗上蜿蜒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