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熟悉而親切,卻帶著濃濃的傷感。若是以前,林青塵會猛地轉身,難耐飢渴般衝上去把她抱住。但這次沒有,好像很久都沒有了。林青塵怔了片刻,慢慢轉過身來,甩袖背過手去,目光躲躲閃閃,不敢面對,也不願面對冷月暈那張扭曲斑麻的臉,冷冷說道:“師父的性子你是再清楚不過,我能不答應嗎?”
冷月暈依然很美麗的眼睛如幽幽清泉,無聲泣淚,凹凸的臉上坑滿溝平,淚水縱橫四溢,哽咽說道:“你忘了往日的情意了嗎?那我該怎麼辦?”
美麗的容貌是女人最為珍惜寶貴的,也是男人最為在意的。容顏盡毀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最為痛苦的,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擁有這樣一個女人也絕對開心不起來。而對像林青塵這種在白蓮教位高權重又有深遠抱負並且另有所圖的男人來說,面對、擁有生著這樣一張臉的女人,無疑會是一種痛苦。他擁有像沈如月一樣美貌的女人才會有面子、才會開心、才會意氣風發。
想起往日種種,林青塵對這個曾經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並且一直關懷備至的女人心懷一絲愧疚。他此時覺得她很可憐,但也僅僅是可憐,要去再喜歡她,卻已不能。林青塵肩頭一陣顫抖,嘆氣說道:“師父已經把如月許配給我,我們到此為止吧,我會一直把你當姐姐看待的。”
“姐姐!哈哈······”冷月暈悽苦冷笑,淚如泉湧,一發而不可收,有江河決堤的摧枯拉朽之勢。她那為見心上人而精心塗抹的、用來填坑鋪壕的脂粉如泥而下。她悽苦悲壯,痛不欲生,身體搖搖潺潺如同飄零的殘花枯葉,雙手抓狂,絞纏著衣服上的絲帶,想要抓住些幫扶。她恨恨搖頭,嘶啞說道:“我找師父說去,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骨肉,師父會為我做主的。”說完掩面便回奔。
“什麼?等等!”林青塵猛然一驚,追了上去,問道:“你肚子裡有了孩子?什麼時候的事?”他的臉上現出發自內心的欣喜笑容。
冷月暈立時停住腳步並轉過身來,彷彿看到了希望,點頭說道:“都三個多月了。”她抬起依然白皙如玉的手拭去臉上的淚水,現出母性氾濫的幸福嬌羞之色。
充滿母性的笑容是世上最美麗的圖面。然而,林青塵此刻卻只感到那花裡胡哨的臉更加恐怖驚心。他不敢直視,不敢再看,順勢把冷月暈攬入了懷中,以避免再去看那張臉。他用溫柔的不太真實的聲調說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咱們連孩子都有了,我怎能棄你們於不顧?我怎能還再和如月成婚?”
冷月暈驚喜的要暈眩了,雙臂摟著林青塵挺拔的腰背,說道:“真的嗎?你不會答應師父的指婚了?”
林青塵說道:“真的!”手臂把冷月暈抱的更緊,更緊,並且把臉埋在她的髮間摩挲,去吻她的脖頸,像嬰兒吃奶一樣用力嘬吸。
冷月暈感到被抱的好緊,被吻的好瘋狂,有些痛了,快要窒息了。這真是莫大的、無與倫比的幸福、開心。她寧願被抱的更緊些,被吻的更瘋狂些,哪怕痛些也無所謂,因為那會更開心、更幸福一些。
都說女人善變,其實男人也很善變。剛才的一瞬之間,林青塵的轉變讓冷月暈從地獄猛地升到了天堂,而冷月暈也立時從痛不欲生變得幸福開心的□□。可是幸福開始的快去的也快,而且一旦去了,便只會留下無盡的痛苦。冷月暈痛苦的終點是死亡,隨之進入墳墓。
就在冷月暈痴迷陶醉正濃的時候,林青塵做出了真正令她窒息的舉動。冷月暈突然感到肩頭猛地大緊,那當然是因為林青塵的擁抱;她也突然感到脖頸猛地大痛,那當然是林青塵的嘬咬。這些都是冷月暈能接受的,並且是樂意的。但不能接受的是她發覺後背的奇痛是捱了一刀。而且她堅定不移地認為那把刀就是當年自己送給林青塵的那把。
當年林青塵初進白蓮教,冷月暈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