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信念變的更深重了。她毫不遲疑,從頸上解下一隻玉環。正是曾經由慶壽額娘轉贈的羊脂玉龍鳳雙環中的一隻。
“拿去,問她,叫什麼名字。”
麗姬接過來,看看恪寧笑了笑:“這麼信任我?”
“姑娘若想久居於這荒郊野嶺。浪費大好青春。那就算是恪寧看錯人了!”
“好。不過你不要想耍別的花招。如果救你出去你又背信棄義,我豈不成了甕中之鱉?”麗姬又思索了一下,顯然也不很相信恪寧。
“若你不願信我,那便算了。現在你的主子想要勾結噶爾丹,真是異想天開。他以為有我就能威脅天子嗎?若此事被聖上知曉。他絕對不會顧及我的性命。到那個時候,你也就跟著山莊一起覆亡。好好想想,要賭就得要冒風險。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恪寧的話音裡露出一□惑,坦然地看著麗姬。
麗姬沉了一下,點點頭,轉身出去。
恪寧見她走遠,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長出一口氣,緩緩躺倒在炕上。後肩上的傷口又是一陣痛。她強忍著,咬咬牙,便又是一身的冷汗。她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窗外的聲響。十分安靜,偶爾有人走動。多數時間只有不遠處一棵樹上的寒鴉悽慘的叫聲。恪寧幾欲堅持不住,心裡一次次祈禱,外面那個所謂的韃子女人是阿奇。再讓她在這裡等下去,白千一回來,她不是被送給噶爾丹當見面禮,就是活活被侮辱至死。
不!一定要活。這盤棋還沒有到最後一步。肯定會有轉圜的機會。她給自己打氣。努力抑制心裡的恐懼,平復心情。祈求身上的傷快一點好。
到了夜靜更深之時。她才隱約聽到外面房門輕開的聲音。一個人靜靜走到裡間。恪寧欠起身,接著殘燭看,果然是麗姬。麗姬顯然猜到她沒有睡。但面上不動聲色,例行公事一樣命令道:“晚上的藥還沒有上,你先起來!”
恪寧知她擔心有人監視,故意語氣嚴厲。也就做戲做到底,嘴裡哼了一聲。不耐煩地坐起來。麗姬拿過藥瓶,側坐在恪寧身後,一邊仔細的上藥,一邊隱隱地說:“我今日尋機出去,與那女子搭話。趁暗中將你的東西露給她看。她果然神色有變。我已經騙過山莊管事人,說她是逃荒女子,想留住在山莊一夜。那人暫時答應將她留在前院和女傭們一處。”
恪寧微微點頭。
“她說她是孤兒沒有姓。只叫做阿奇。”
恪寧的心裡幾乎要笑出聲來。但是面上還在強裝鎮定。
“不要高興太早。憑她一個人挾持錦衾。那可不行。”麗姬輕蔑的笑了一下。忙又止住。“外面有人。一到了夜裡,看守這裡的人就會增加。
“偷襲不一定是在夜裡。”恪寧話音剛落,就聽外面有人步履之聲。嚇得兩人一時都不敢出聲。麗姬忙又開始在恪寧肩頭上藥。過了一陣,恪寧才又低低說道:“讓她安心,儘快和京城我孃家聯絡。要她直接去見我……慶壽額娘。她明白輕重,也知進退。自然會有辦法上奏聖上的。仔細告知她情形,絕對不要帶大隊人馬來。做好準備之後,再依計行事。但是,”她忽然回頭看著麗姬,“你不要傷害那個孩子。這裡所有人都可以死,他不可以。”
“這個時候還有功夫大發善心?”
“不要多問。按我說的去告訴她。這裡是,直隸境內吧?”恪寧回頭看麗姬。麗姬點點頭。
“一夜便可趕回京城。”
胤禛的回憶
我出生的時候,北京城落下了那一年最大的一場雪。沒有人願意去探究那場雪,和我,會有什麼關係。我只是聽他們那麼說而已。鵝毛般的大雪,忽然鋪天蓋地的舞下來,甚至有點讓人恐懼。接著,我就大哭著來到了這個世界。
我的身分是一個皇子。這也許讓很多人豔羨。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