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慕與逐月一驚:“倪葉薇也來了?”
白鹿吃著蛋羹,瞟一眼不動聲色的帝尋,心底嘆息一聲,道:“有頂轎子在那裡,我想應是倪小姐。”
逐月忽道:“白鹿,你昨日吹的是什麼曲子?”
白鹿眼珠一轉:“姐妹情深。”
逐月一笑:“今天這首呢?”
白鹿略一思索:“垂髫時光。”
逐月點點頭:“你與冰和去收拾些輕便行裝來。”白鹿看看那束紫薇,回房去了。
逐月看著那或紫或白的花朵,心底也漸漸浮起一層傷感。帝尋刀下的走獸,已然栩栩如生,赫然是隻雪色小鹿,似乎只要一喚,便會撒開蹄子滿山跑。
作者有話要說:白鹿所吹奏的後庭遺曲,我個人感覺應該比較像《金枝欲孽》的笛子二重奏,大家可以聽聽看。
她所說的《垂髫時光》,應該類似《日光海岸》裡的那首《童年》(Childhood Memory )。
王孫歸去
不一會兒,冰和拎著兩個包袱出來,白鹿在後面跟著,道:“先生,你們先行,我在這兒留一時片刻,也可擋一擋。畢竟我們沒有馬匹,快不過他們。你們到鎮上買好快馬,留些暗號給我,我隨後沿途追去。”
逐月與談慕都有些驚訝,冰和更是著急,道:“姐姐,花旗兵向來兇狠暴戾,你萬萬不能……”
帝尋道:“這是送給你的石鹿,已經雕好。”
白鹿走過去,拍拍石鹿的腦袋,笑道:“真是靈氣逼人!”
帝尋道:“你要多小心,花旗兵首領豐際赫是我的同門師弟。此人心思縝密,手段高明,你心智不輸於他,只是切記不能輕敵。”
白鹿笑道:“我記下了。”
逐月與談慕均有些不放心,白鹿卻沒事兒人似的將他們送上山中一曲小徑。冰和想說什麼,被她瞪了回去,帝尋一行四人便從小路離開了天目山。
白鹿回到院子,像往常一樣灑掃一遍,然後扛起鋤頭到菜圃中勞作。眼見得日頭上來,她正想回去歇會兒,忽瞥見陽光下有一道瘦長的影子,一動也不動。白鹿心中猛地一跳,暗道:這人氣勢可真硬,我且耗他一耗。於是,她仍慢慢鋤著菜地,還低聲哼起嶺南民歌來。就這樣,竟然過了小半個時辰。白鹿心中不由好笑,卻又有些佩服此人,只是她也不願服輸,仍舊耕耘著,山歌也愈發唱得響了。
忽然,一個清脆而略顯焦急的聲音道:“你怎麼站在這兒!豐際赫,你跟個木頭似的站在這裡幹什麼?”
白鹿這下只得轉過身去,看見一個十六七的紅衣女孩兒站在田頭,容顏曼妙,媚比鮮花,就是豎著兩條眉毛,顯得有些兇巴巴的。那個豐際赫,一身玄衣,就如一杆尖槍般瘦削硬挺。
白鹿笑笑,擦了把汗,問:“這位小姐,這位相公,可是到山中狩獵來了?”
紅衣女杏眼一睜,道:“你是誰?是崔帝尋相好的那個下賤女人麼?”
白鹿一咧嘴,暗道:原來她知道先生另有所愛。但她口中卻道:“小姐說什麼我全然不懂。不過,你們也是先生的客人麼?我是先生的粗使丫頭,叫白鹿。”
紅衣女神色一鬆:“你家主人呢?”
白鹿捶捶腰,拿手遮陽看看天色,道:“昨日山中來了兩位客人,乃是二少爺和表少爺來此避暑。今日一早,先生便帶著他們到山下鎮上訪朋友,恐怕到晚上才能回來。”她說完走上田頭笑道:“兩位遠道而來,不如先到院子裡吃杯茶,我叫冰和去告知先生,請他們快回來。”
“你等等,”紅衣女偏頭想一想,說:“茶就免了,你讓冰和小僮領豐際赫去,嗯,就這麼辦。”
豐際赫不發一言,站在紅衣女旁邊,似乎對這事兒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