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真巧。”這尋常的問候聽起來生疏非常。
夙瀧音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他上下打量過林漪,不再是那一襲耀眼紅妝,白底微紫的花紋讓她看起來清爽乾淨,一攏紗衣,裹著纖纖素腰,腰肢輕盈如素,只那麼站在屋簷下,都美好的像是一幅畫。
仿若弱柳扶風,宛若芙蓉出水。
夙瀧音控制著馬到了屋簷下,聲音還聽得出些許溫柔,“夫人,雨意侵寒,莫要再生病了。”
林漪無辜地眨眼,“我趁著雨停出來買東西,誰知道會被這一場雨困在這裡?”
“走吧。”
他伸出手要拉她上馬,林漪怯怯往裡縮了縮,“我再等等吧,夫君不是說莫要再受涼了嗎?”
“……”
這等不配合,夙瀧音微挑眉,翻身下了馬,跟她一同站到了屋下。
“那我便同你一起等吧。”他幫她捋了捋鬢髮,笑意從容溫柔,揮揮手便讓那兩名護衛先走,連著他的馬兒都跟著跑了。
一同躲雨的屋簷,總能教人想到許多浪漫的故事。
林漪噙著笑,沒有靠近還戴著蓑衣的夙瀧音。
“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大好了,夫君是不是很忙?”
“還好。只是我總有些愧疚,總讓妻子受不得好。”他說的似是而非,語氣頗為感慨。
林漪忽然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她看著頃天而下的雨幕煙塵,聲音放的空遠,“夙瀧音,一直算計別人,也很累吧?”
“嗯?”像是沒聽清,他哼出了鼻音,疑惑地看向她。
“我是想說,你總是那麼壓抑自己,可有為自己做過一件瘋狂的事情?”她笑的溫暖又盪漾,“做一件,不經過算計,有可能會後悔的事情。”
“……”
“我是知道的,即便陸嫣死了,你也沒有後悔過。”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開啟了鎖住二人的桎梏,夙瀧音的眸裡釀起風暴,須臾又被他壓了下去,“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想問問你,是否對我有過心動?”林漪攀上了他的頸項,溫柔地靠在了蓑衣之上。
溼漉漉的水澤將她半邊衣裳都打溼,她恍若未覺,在他耳邊呢喃低訴,“我的要求並不多,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對我心動過?”
“……”心動嗎?
夙瀧音在喉口壓抑著反問,遲遲沒有張口。他想,應當是有的吧。他畢竟是個正常的人,心也是肉做的,她的狡黠她的靈動她的美麗,自然也有輕扯他心的時候,只不過,比起宏圖大業,這些都不值得一提。
答案,說不說出口,又有什麼所謂?就像林漪說的那樣,情情/愛愛都太過奢侈,如果這一次,能安然度過,他再考慮這些也是不遲吧。
溫柔的手掌帶著乾燥的暖意,他摸了摸林漪的頭,不用說再多的話。
林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沒有答案,她離開失敗就不遠了。想到此,她眸色微沉,垂下的長睫如同撲簌的蝴蝶,“可是夫君,你有想過嗎?想過我喜歡過你……”
“……”
“我並不是為了施展我的報復才接近你,也不是真的為了讓你不開心才接近你,其實女孩子總是口是心非,我在聽說你名字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
“……”
“這種喜歡可能太膚淺,可到如今,我已經成了你的妻子,我想,一年的時間,足以叫我想明白對你是何種感情了吧?”她燦然一笑,不偏不倚的吻住了夙瀧音,“夫君,時間那麼長,能不能給予我一方天地,讓我知道,你也真真正正的喜歡過我?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陸嫣……”
最後的話成了呢喃飄散在風雨中,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