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帶來的悲傷和疼痛。
在這種時刻,沒有人會不受衝擊。區別只在於耐受力的強弱。
聶秋遠明顯比我要堅強,他很快地冷靜下來。單手攬住我,支撐住我的身體,自己卻迅速投入了應急處理反應。
“怎麼回事?”他簡潔地問道。
馬安陽答道:“方才僕役到正堂來收拾清掃,卻發現案子上多了一個匣子。這匣子不小,很顯眼,又不像是府裡的東西,他們就開啟來看,誰想竟是一個人頭。卑職趕來一看,這人頭,竟似乎是卑職見過的……是棣州的蘇大人啊!卑職這才趕緊差人去請聶大人回來。至於人頭是怎麼放在這裡的,卑職就,就不知了!”
蘇州刺史府,也算是戒備森嚴,這兩天還有我們帶來的幽夜之影幫忙盯著,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放下一顆人頭,來者肯定也是個絕頂高手了。
只是這一刻,我卻來不及想這些。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秋不動聲色地掏出一塊帕子,塞到我的手中,手上加了些力氣,把我攬得更緊了一些。
我的心裡湧上許多記憶的片段,我們在白馬寺遇到的第一個同僚,就是蘇離澈。他曾衝我們和善地一笑,我當時就記住了那張略顯蒼白病弱的面孔。在白馬寺,是他,敏銳地解析了任平生的迷香,在我患病期間,還拿出他的絕活,給我送上了溫暖的古代感冒藥。
那時候聶秋遠還在對我裝酷,所以我的心情是如此七上八下,起起伏伏。蘇離澈那永遠淡淡的微笑,就像一劑良藥,每每看到,總令人內心平靜。
可是現在,他再也不能對我們微笑了嗎?
我的心中忽然被燃燒起來的怒火所佔據了。天鏡門!這就是他們對玉衡司清理的開始嗎?任平生,又是你嗎?!
聶秋遠沉吟片刻,便對馬安陽言道:“馬大人且莫要驚懼,此事與蘇州府無關。這顆頭顱送到這裡,是給我看的,所以,我需立刻動身,返回長安。我走之後,蘇州便會平安無事,若在此盤桓,難保不連累到你們。”
馬安陽大張著嘴,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雖然其中的隱秘之處他不知曉,可是這事情也太明顯,是有人在明目張膽地追殺朝廷命官呢。這不是公然造反嗎?
聶秋遠又看了一眼匣中的人頭,說道:“馬大人,只拜託你一件事,請你差人帶著蘇大人的遺骨,快馬加鞭到棣州府去一趟。想必蘇大人的遺骸尚在那裡,如此可讓他安心入土。”
我們上路,肯定是不能帶上人頭的。這句話就算聶秋遠不說,馬安陽自然也知道該怎麼辦,所以他連忙應了,又微微地哆嗦著親手把木匣的蓋子蓋上了。
男人們又簡單地商議了一會,聶秋遠又給蘇州府諸人交代了幾個注意事項。我精力渙散,聽得暈暈乎乎,具體內容一點都沒往心裡去。很快,我就糊里糊塗地被秋扯回了臥房,開始收拾行裝。
“真的是……蘇大人麼……”
我緩了半晌,才問出了這一句。就是,只是一個頭顱而已,不會是我們看錯了吧。
可是,讓一群刑偵專家同時認錯人,這個機率真的太小了。
聶秋遠放下手中的包裹,轉身把我抱在懷裡。
“沒想到他們這麼早就動手了,或許是白虎逃走的訊息傳到掌門耳中了。但是他們如此倉促地動手,根本收不到很好的效果。這裡頭,有些什麼是不對的。”
秋的身體傳來一陣陣的溫熱。讓我感覺安心。他的話語。像是在安定我的心情。又像是在與我商議,反而讓我冷靜了下來。
“看來天鏡門的計劃是直接以暴力把玉衡司的人殺乾淨,這種方法簡單粗暴,卻能最直接地削弱我們的力量。玉衡司大部分人都是文官,不會武功,派幾個會武功的就能很簡單地把他們殺死。只要同時動手,倉不倉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