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清楚楚,就是這張畫,畫中人,並不是聶秋遠,而是駱大春。
我忽然之間極度地迷惑了。我迷戀著,併為之拼命奮鬥了八年的男子,他真的存在嗎?
畫像中那個溫暖的美男子,並不是聶秋遠。因為他們兩個交換了身份,所以我在史料中讀到的那些,很可能也不是聶秋遠。
那麼,他是駱大春嗎?
似乎也不是的。因為我心裡忽然明白,我戀慕著的男神,不知不覺間已經包含了好幾個人的存在,變成了一個集合體。聶秋遠,駱大春,韓媚蘭,是的,幽夜公子的身影也在裡頭。這裡面,甚至還包括了我自己。
我戀慕的男神,已經不知道是誰了,而且,他的體內甚至包含了我自己!這個結論不但令我心亂如麻,更令我哭笑不得。
No。42 霜花白(1)
不知不覺到了九月底,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清晨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草木的葉片上結著薄薄的一層霜。好看是很好看的,只是,古代的保暖設施也實在是太差了!
不要提空調和暖氣,這連玻璃都沒有,到了秋冬,就只能使勁地往窗戶上貼紙。屋裡頭燒了炭火,為了防止一氧化碳中毒,又不敢把窗關嚴了。總而言之一句話:真是冷死了!
重陽夜宴的時候,那些顯貴們送來的禮品中,其實是有不少好料子的,款式和質量都好,有的據說是直接從長安都城運過來的,這小小的伊川縣哪裡能買得到?我和韓媚蘭當時就看上了這些料子,但是摳門的駱大春不同意我們白拿。無奈之下,我們只好自己掏了錢,貼補到“貪汙”來的銀子裡,充作災民的賑撫款。
“這些料子真好,我們這就拿去制冬衣吧!”韓媚蘭興沖沖地說,“流螢你適合穿粉色,我喜歡白的,表哥喜歡藍色,這幅黑色的……聶大哥他幾乎只穿黑的呢……”
提到“聶大哥”三個字,韓媚蘭的臉上紅了一紅,令我不由怒從心起。更何況,她居然認為我適合那種hello/kitty的顏色,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媚蘭啊,女裝其實用不著做那麼多的,你想想,咱們倆平時都沒什麼機會穿女裝,是不是?而且,你也不要親手做了。”
“為什麼?”韓媚蘭非常吃驚,因為她手藝是相當好的,我們都穿過她縫的衣服。這個女人,簡直就是賢妻良母中的戰鬥機。
我也很希望可以為心愛的男子親手縫製衣物,但我實在是不會。所以,怎麼可以讓我的心上人穿上她做的衣服!
“你要忙著賑撫災民,管錢管物,就別再為這些小事花心思了。而且,你想想,要是人人像你這樣,凡事都親自動手,你讓裁縫鋪子的師傅吃什麼!咱們統統送到鋪子去,也好讓人家有口飯吃。”我微笑著說。
韓媚蘭連連點頭:“果然還是你想得周到,我怎麼這麼笨,竟想不到這一點!好的,就這麼辦,我把料子整理好就送過去!”
很快,我們就都穿上了裁縫老字號精心縫製的秋冬衣。衣服雖然變厚了,卻根本無法抵禦屋裡屋外那滲入骨髓的寒意。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我穿了一套夾棉水粉色長衫子,裡頭穿的是我畫圖讓人家做的秋衣秋褲。唉,我媽倒是從來不逼著我穿秋褲,但是沒有秋褲,可怎麼活呢!
屋裡的燈點得很亮,我一直在潛心繪圖,畫著畫著,就忘記了寒冷,也忘記了時間,直到一個聲音將我驀然驚醒。
“這是在畫什麼?”
我猛地抬起頭,毛筆掉在紙上,將白紙戳出一坨墨花。我氣惱地斜眼看著靜立在身後的華服面具男。
“你不要每次出現都像鬼一樣好嗎?”
“我都站半天了,還咳嗽了一聲,你幹什麼呢這麼專心?”
“我不記得今天有叫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