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面面相覷,臉上變色。
“女俠,那怎麼可能呢?那不是鑄劍,是邪法妖術吧!”
“這法子你們從未用過?”
幾個人的頭搖得撥浪鼓一般。
“沒有,也沒見過有人用。如果那樣做了,刀劍之中,豈不是藏有怨魂?使用之人,難道夜間還能安睡嗎?”
果然是一群善良的人呢。看來他們的技術就是單純的技術,跟任平生曾經所在的礦山裡的那些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開始有點喜歡他們了。
幾個姑且稱之為“捕快”的男子把我帶到了一個類似於衙門的地方,可是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公堂,牌匾殺威棒什麼的統統沒有,倒像是一個用於調解或是商量事務的場所。衙門後面也有內宅,還有幾間小黑屋。把人關進小黑屋剝奪一段時間的自由,好像就是這個地方需要的全部處罰手段了。
“在下胡宣之,是天雷宗的司律使,這些都是宗族內負責監理族規實施的兄弟們。敢問姑娘芳名?姑娘從哪裡來?”
那魁梧些的漢子果然是這群人的頭目,在把宗族老底都揭完之後,現在才想起來雙方應該互相認識一下。
我說我叫葉流螢,是從長安來的,在大理寺任職。結果這群人年紀太輕,神劍宗歸隱好幾十年了,他們就是在山裡出生長大的,又不屬於商隊,所以既不知道長安,也不知道大理寺。
既然你們對外界一竅不通,幹嘛還要問我從哪裡來?我暗自腹誹,但還是忍住了沒有講出來。
“那個事,有嫌疑人了麼?”我努力地轉移了話題,還是抓緊辦正事吧,我還急著回長安去。
胡宣之指了指那一排小黑屋。
“上一條洩露出去的資訊是絕密,有機會接觸到的只有四個人,我們已經把他們分別關起來了,可是現在還查不到任何證據。”
我心說你們終於幹了一件邏輯上說得通的事了,這個嫌疑人的範圍,還是抓得相當準確的。
“抓捕是秘密的麼?”
“正是,只有我們和宗主、姑爺知道。”
“關了多久了?”
“十天。”
“十日之內,可曾洩露過情報?”
“不曾……啊!”胡宣之的臉上忽然現出驚喜的神色,“姑娘的意思是,我們抓對人了,因為奸細被關起來了,所以情報就不丟了?”
我一頭黑線。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就不往這方面想麼?
“行了,把情報丟失的來龍去脈給我詳細講講。不用講情報的內容,我沒興趣。一會兒我試著去跟那些人聊聊,看能不能抓出些馬腳。”
我打算在這裡實踐一下我在訊問學科目上學習的一些技術,這些技術如果運用得當,那些說謊的人,是逃不過我們眼睛的。
說起來,訊問學這個學科,是相當有意思的呢。
雖然現代技術發達了,生物物證鑑定技術、電子技術、一些不能提到名字的技術都非常高階,即使嫌犯口中一個字也不吐出來。各種證據固定完備。也足以完美地證明案件的事實。可是,口供,在很長久的歷史中就一直曾被視為“證據之王”,“屈打成招”這個詞如此耳熟能詳。就足以證明。曾經。特別是古代,只要拿下了口供,就可以視為案件完美告破了。
這個理念在現代是應該摒棄的。但不能否認的是,口供在證據體系中確實佔據著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如果一個人,心甘情願地把犯下的罪行清清楚楚地講述出來,沒有什麼其他證據可以比這個更直接地證明案件的事實了。
更有證明意義的是,有時根據嫌犯的口供順藤摸瓜,還可以找到大量更加重要的其他證據,比如掩埋在地底的失蹤人的屍體,拋棄於荒野的帶血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