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看看茶几上那本翻開一半的樣刊——那是葉即景寄來的樣刊。
“那不是你的雜誌,只是裡邊碰巧有你。”沈夜糾正他,又翻到某一頁,“這段很有意思——不過,你現在看得懂麼?”
鼻尖若有若無的有些酒香,她很懷疑他此刻的清醒程度。
“如果在見到一個人之前,你已經知道他身上被貼的形形色色的標籤,‘花花公子’,‘情場高手’,諸如此類,你會對他產生什麼樣的期待?當然,我們並不是八卦週刊,甚至受眾為女性的比例不多。所以,在這裡,這些標籤,並不是針對美女而言。你進入他的私人車庫,也就自然而然的明白這些詞語的含義……”
羅嘉頎掃了一眼,伸手摁了摁眉心的地方,低聲說:“看過了。”
“寫得蠻好的。”沈夜點點頭,勾起了唇角評價說。
“你確定不是在諷刺我?”羅嘉頎慢慢坐起來,低頭抿了一口水,微顫的水面上映出自己若有若無的笑意,腦海裡現在氤氳著一種很奇怪的情緒,茫茫的像是薄霧,讓他有些放縱,想要說一些以前從未說過的話。
“花花公子,情場高手?你是不是在笑這個?”他很想去用手指戳她的酒窩,“你覺得我冤枉麼?”
“你可以向葉即景抗議啊。”沈夜抱膝坐在地上,帶了幾絲不懷好意向他提議。
“我想向你抗議……”羅嘉頎稍稍垂低了視線,落在她的一頭還有些凌亂的頭髮上,低低的說。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今天在酒桌上,有人在說曖昧。若即若離,給你希望,又時時讓你絕望……婷婷,你很擅長。”他閉上眼睛,靠回沙發上,說完這句話後,便沒有再開口。
只餘暖色落地燈在他的側臉上,拉出一道淺淺溝壑般的笑痕。
客廳裡有空調呼呼的送風聲,身後有羅嘉頎淺淺的呼吸聲,沈夜確定他是真的醉了。
這個男人,怎麼可能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呢?她給他希望?又再給他絕望?她樂此不疲的和他東躲西藏了一場曖昧?
沈夜轉過身,看見他線條堅毅的下頜,即便睡著了,眼角亦微微勾起,往常……那總代表了琢磨不透的神情——可現在,他放鬆的靠著,只像一個毫無戒備的孩子。
“喂,我答應你,不會這樣了。”沈夜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睡顏,“很快就不會了。”
第二天一早,羅嘉頎頭痛欲裂的起來,有些茫然的環視這個屋子。
有一扇窗,開了小小的一條縫,灌進清新的晨間空氣;糯米的香味,機器攪拌的嗡嗡聲響;最後是輕快的腳步聲。
沈夜手上端著兩杯白色的液體,放在餐桌上,看見他起來了,有幾分調侃的神色:“把你吵醒了?”
“我怎麼在這裡?”羅嘉頎怔了怔。
“不知道。”沈夜無辜的看他一眼,“幸好我收留了你。”
她給他準備新的牙刷和毛巾,又等他吃早飯,最後說:“抱歉,剃鬚刀……這裡沒有。”
羅嘉頎的襯衣被壓皺了,下巴上隱隱一片青色,不過即便這樣,看起來也很是賞心悅目。
“沒事。”他有些不自然的低頭,喝了一口果汁,“司機送我來的?”
沈夜不置可否。
“我說了什麼話麼?”
“沒有。”沈夜狡黠的笑笑,“不過你知道……你會打呼麼?”
羅嘉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接著斷然否認:“不可能。”
“呃……開玩笑的。”沈夜抿著嘴笑,“你睡得很熟。是這幾天很累麼?”
他習慣性的去鬆鬆領口,手伸到一半,才發現領帶早就解開了。
“還好。”他說,神色間似乎隱隱有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