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記憶都是關於吳邪的。”
氣場完全變了,一貫嬉笑的黑眼鏡也嚴肅起來。
記憶是對資訊的儲存和再現能力。它儲存於人們的大腦中。先不說目前科學家對人類記憶儲存方式一直爭議不斷,即使這開顱手術都是異常危險,稍有不慎,一命嗚呼。
黑眼鏡忙盯著張起靈的頭看了看,頭髮剪短了很多,從表面上看不出有做手術的痕跡。他看張起靈沒反對,近距離扒開他的頭髮對著頭皮研究了好半會,仍然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黑眼鏡有些鬱悶,短時間內做手術的話不可能沒有留下痕跡的。他抱著手臂圍著張起靈轉圈,琢磨半晌,最後得出結果:肯定是張家的某種不為人知的秘方。
他對解剖很有興趣,但他不愛打聽這種流傳已久又不可外傳的方術。
手裡的裝置是目前最先進的,組織切片被冷藏在攝氏零下196度以下。這樣的冷凍技術在未來可以透過先進的醫療科技使組織切片解凍後復活並被再次使用。黑眼鏡眯起眼睛:“你把這部分記憶切除了,那你現在不就只剩下腦洞了?”
震驚過後,他又覺得不可思議:“你把這些關於吳邪的腦記憶組織切片給我,那你還記得吳邪嗎?”
說到這裡,黑眼映象是終於發現了什麼一樣,眉頭微皺,拇指和食指捻了捻下巴:“你把關於吳邪的記憶都提取了出來。啞巴,你這是要記得吳邪還是要忘記吳邪啊?”
墨鏡上倒影著張起靈嘆氣的模樣:“怎麼會。是複製體。”
怎麼敢忘記吳邪。
“啪”地一聲,黑眼鏡打了個響指:“我就說嘛。就相當於你將一份記憶複製交給我了。”
他不知是得意還是慶幸:“吳邪花了那麼大功夫才把你從那鬼地方帶回來,你要是再把關於他的記憶切除的話,我估計……”黑眼鏡琢磨了一下詞彙:“還真不好說,上天入地也把你翻出來?”
“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這樣,失魂症……”
“我明白。”不等張起靈說完,黑眼鏡拍拍張起靈的肩膀:“這東西我肯定幫你保管好。”
黑眼鏡搓搓手,一副躍躍欲試的勁頭:“到時候我幫你就是了,開頭顱的事情我最拿手。”
張起靈並沒有理會黑眼鏡的動作和激動不已的樣子:“我不是怕失魂症發作……”
不論再怎麼失憶,再怎麼忘記過去,張起靈都還會想起吳邪,愛上吳邪。
他是怕萬一……萬一他忘記吳邪。
他是怕如果……如果他忘記吳邪。
他是怕假如……
不,這些都不可以發生。
即使到今日,想起吳邪所經歷的種種艱險,還有他所不曾參與的這十年……那是一種刻在裡靈魂上的後怕。張起靈不敢想象如果他忘記吳邪,那會是將他置身於怎樣的境地。
那將是,萬劫不覆。
他更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吳邪重新面對記憶一片空白的他。吳邪對著他笑,跟他說過去他們在一起的故事,偶爾無人的時候小心地回憶著那十年的艱苦。而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能像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吳邪一個人痛苦、歡樂、振作;振作、歡樂、痛苦,如此反覆。
他在一片一片的空白中摸索,也許他能隱隱約約感覺到在這空白之中有一個人,卻無論如何都不想起來他是誰,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也許有一天他會想起,可如果他什麼都想不起呢。他有時間再次來想起吳邪,愛上吳邪。可是吳邪又會有多少時間來陪伴他這樣的反覆無常呢。
這些吳邪在他生命裡所存在過的痕跡他不可以弄丟,不可以丟棄,不可以遺忘。
對於吳邪,他必須確保萬無一失。將這些儲存起來,讓記憶和愛經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