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宛歌回過頭,不確定自己聽到什麼,她想再試探一遍。“我還可以幫你偷偷放兩片培根在吐司裡面噢。”這次,她直勾勾地看著囡囡。
“……三片。我喜歡培根。”短短的指頭比出代表“三”的手勢。
囡囡肯跟她說話了?住進來這棟屋子也有一段日子,她卻是頭一次聽到囡囡銀鈴般清甜的童嗓。
“我也喜歡培根,這一大條的培根我們一人一半好了,我還喜歡起司噢,你呢?”
“嗯。一人一半。我也喜歡……起司。”
“那我們兩個人的吐司披薩就偷偷加很多很多起司下去,噓,秘密噢。”梁宛歌一臉準備帶壞小孩的笑意,伸指豎在紅唇前。神奇的是,那笑容,在囡囡臉上也同樣浮現。
“秘密。”小巧精緻的嘴唇前也豎起短短食指,“噓”的很認真。
唐虛懷在門外看到的就是大女孩小女孩嘿嘿直笑地噓過來噓回去,讓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梁宛歌和囡囡合力將吐司披薩送入烤箱,接著就是等待香噴噴的自制披薩出爐。
當!
“好了好了!你很餓了吧,我先弄給你,你去冰箱拿鮮奶出來配披薩好嗎?”
說完,梁宛歌用小盤子盛兩片吐司披薩,囡囡則是小跑步去抱鮮奶瓶。梁宛歌正要替囡囡將盤子端到飯桌上,一轉身,就撞見唐虛懷雙臂環胸,不知在門旁站了多久。
“唐醫師,早。”梁宛歌瞟開眼,連瞄都不肯再瞄他,繞過他,快步走向飯廳。
“你怎麼這麼早起?我一睜開眼,在床上沒找到你,還以為你翻到床底下哩。”睡那麼少,能補這些日子的失眠嗎?
“玉玲姐說她一大早要先去辦事,昨天晚上就先詢問過誰能替她幫大家弄早餐,我在這裡住下來,不做些什麼也很過意不去,所以自告奮勇做早餐,一定要早起。”梁宛歌有問必答,只是她說的每句話都是背對著他,擺明敷衍。“今天吃吐司披薩,這道料理用不上什麼煎煮炒炸的功夫,就是把配料切一切,拌拌沙拉、撒撒起司,味道不一定多美味,但也不會難吃到哪裡去。這盤是囡囡的,你別吃錯了。”
“你幹嘛一直背對我?”
“我忙呀。”像要輔助自己說的話,下一秒,梁宛歌又鑽進廚房去拿其他的吐司披薩,只差沒從額上抹幾顆辛勤的汗水來點綴。“囡囡,拿鮮奶出來後去叫大家起來吃早餐好不好?我來幫你倒鮮奶。”
囡囡將超大罐鮮奶放在桌上,又咚咚咚咚跑到每個人房裡去叫人。
“我來幫你——”一盤吐司披薩塞到唐虛懷手裡,阻斷他要說的話。
“快吃,吃完了好去診所上工。”梁宛歌沒在他身邊多做停留,繼續將其他早餐送上桌,並且替每個人斟鮮奶。
“梁宛歌。”
唐虛懷握住她的手臂,讓她停下腳步,終於肯抬頭看他,他仔細打量她,從眉從眼從鼻,沒有一處放過,在挖掘她一早反常的行徑。
“……是因為你昨天晚上發現我偷吻你,所以你才一大早就老大不爽擺臉色給我看?”
該不會是她那時沒睡熟,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還是她在氣……他昨天沒吻得更徹底一點?
“你昨天晚上偷吻我?!”
梁宛歌驚呼,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麼駭人的事情,她不知道他偷吻的部分僅止於額頭,以為他吻的是嘴唇,她捂著嘴,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整張臉漲得紫紅,幾乎快能擠出一缸子血。
“原來你不知道?那就表示這不是你生氣的主因,那麼你到底在不高興什麼?起床氣?”
“誰在跟你說這些?!說!你真的偷親我?!”梁宛歌沒閒情逸致和他閒聊,她所在乎的、所愕然的,只在於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