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淨。
種平聽這僕役說縣中官吏是如何使手段害得人家破人亡,強徵人丁時,尚且還能保持理智,分神去分析。
待聽到官吏層層而下削榨,底層諸如里長之類小吏,為了討好上級,不僅將四五歲的兒童算進人丁之中,還有意引導大量流民進入村落肆虐劫掠時。
種平氣得差點站不住。
他是經歷過徐州之事的,或許流民眾多,不能混為一談,但他寧願抱著最壞的念頭去猜想。
兗州的流民,出去其它州流入的,其餘大多是當初百萬黃巾的殘餘,本就是缺糧之眾,現下又是嚴冬……
種平回首去看那滿地的廢墟,一時間腦中閃過許多石村之景。
“該死!”
他恨聲咒罵一句,耳邊劍鳴聲乍起,眼前只是寒光一閃,便見雪白的劍尖抵在了僕役的喉間。
粘稠的鮮血滴滴答答落下來,僕役僵硬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脖頸,剛一摸到溫熱的血液,便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大哥,冷靜!”
關羽冷冷睨了眼僕役,出聲勸阻:“這惡人不該死在少府眼前,待回去縣中,還要這人做個憑證。”
“哼!”
劉備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往下一偏,才松卸了力道,手腕一轉,“鏘”的一聲將劍撞回鞘中。
種平雖被劉備舉動引去片刻心神,卻依舊掛念著流民入村之事。
他努力不去想流民可能造成的破壞,處理了這許久的公文,他幾乎是立時從這件事聯想到里長可利用流民做由頭調兵、給村中流失的人口安上合理的緣由,毀壞府庫戶籍文書……
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間太大了。
對於只剩下老幼的村落而言,這些流民可能是滅頂之災。
但對於里長而言,一群手無寸鐵,挨餓受凍的流民,不僅是唾手可得的“剿匪功績”,還是可以圈養起來的人牲,只要操作得當,不說提供一時的人丁,很有可能是源源不斷的奴隸來源。
畢竟一村之中,經過這些年的摧殘,可留存的人口實在有限,而流民……卻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現下只能賭里長不曾毀壞契約文牘,戶籍文書了。
種平思緒電轉,他現在是抱著賭運氣的念頭。
徹查圖縣逼良為婢之事還未有訊息傳出,按管事和僕役所說,縣中每隔三月便有徵收人丁的指標降下,那裡長手中,應該會有類似賬本的東西用以記載徵收人數。
現在的問題就是,此裡之長是何時引流民入村的,若是三月之中,為了方便記數,村中村民和流民必然是隔開的,也就是說,即便府庫損毀,也有可查之跡。
但若是三月之後……
種平只能寄希望於里長會顧慮縣中態度,不敢輕易做主,直接毀去所有案牘文書了。
“將軍,事不宜遲,我等速速圍住府庫入內察看,不可再讓人出入!”
種平當機立斷,顧不上尊稱,邊跑邊說。
冬夜雖長,此時也已將天明,遲則生變,縱然縣中有曹操大軍,可此處離陳留不遠,周遭亦有其它縣城散落,若是走漏訊息……
那事情可就大發了!
此時的圖縣之中,曹操放下了手中的布帛。
呂布在兗州的這一遭,雖未讓他傷筋動骨,卻是實實在在地往暗潮湧動計程車族頭上澆下一鍋熱油。
徐州有文謙,戰局已定,餘下不過是拖時間,耗到陶謙病死,節省兵力而已。
子廉三日前已入兗州,此時約莫在濟北,原本該是截堵呂布之軍,可現下還未有呂布訊息,恐怕呂布已不在兗州境中……
這樣算來,竟是當日元讓那一軍,正有可能撞上呂布。
元讓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