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你不高興畢業?”
“高興了就一定要笑?”
“如果不笑,誰知道你高興還是不高興?”
他轉過頭來審視她,慢慢地說:“我高興不高興,不需要別人知道。”
“季老師,今年流行一個詞,叫‘裝酷’。”她禁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笑了半天,見季篁一點也不笑,只好低頭看自己的腳。
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彩虹看了看來電顯示:“Hi,東霖。”
——我挺好的。
——我……在學校呢。今天有個例會。
——哦,別來接我!例會完了系裡有老師請吃飯。你知道啦,我是新人,不敢不去,會很晚回家的。
——幾點?不知道幾點。說是吃完飯要打牌,打通宵都不一定。
——放心放心,同事有車,晚了幫送。
——明天?明天……沒空。你知道啦,要考博,晚上報了個英文複習班。
——不不,我的英文不好,真的不好。六級哪夠?
——這樣吧,我有空一定給你打電話,行嗎?
——再見。
彩虹掛了手機,不由自主地擦了一把汗。回頭看季篁,他的臉上漠無表情。
她聳聳肩:“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可不想讓他看見我這付模樣。”
“何老師,今年流行一個詞,叫‘裝酷’。”
她揚臉皺眉:“嗨,不可以取笑我!”
“為什麼?”
“別忘了,從輩份上來說你是我的長輩。”
“我是嗎?”
“你是關燁的師弟,我是關燁的學生。因此,你是我的師叔。”
季篁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立交橋下路況複雜,計程車只能停在馬路的對面。可是季篁卻執意要送彩虹過街。
“唉,季老師,真的不用送。我家就在對面,哪,你看那個鐵門,當中鐵條被扭開一個大洞。這是後門,不讓進車,原來連人都不讓進,實在太不方便才弄成這樣子的。我天天打這兒走,沒事的。謝謝你費心送我。”
“看著燈,綠燈了才讓過馬路。”
“我過馬路從不看燈。”
“為什麼?你不怕死嗎?”
“你可知道?這個社會對人的最大束縛,不是父權主義也不是獨裁政治,而是交通。現實的,路上的;虛擬的,網路的。相信我,這是才現代社會對人類的最大束縛。”
“所以你不看燈?因為……你要解脫這種束縛?”
“對了。我像一隻原始動物那樣過街。計算好汽車前後的距離和速度,看著有足夠的空檔,我就從容地走過去。向來如此,從未有錯。這是一個城市人的基本技能。”
“我是鄉下人,難怪我不懂。”
說完了這句話,他一把拽住她胳膊:“何老師,我就跟你過這一次馬路,你能不能遷就一下我的安全感?”
直到綠燈亮了他才鬆開手。
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彩虹禁不住輕笑:“季老師,你是家中老大吧?”
“你怎麼知道?”
“氣質擺在那兒。”
“那你一定是獨生女吧。”
“你怎麼知道?”
“氣質也擺在那兒。”
“科學研究證明,獨生子女要麼像老大,要麼像老么,你指的氣質是哪一種?”
“老么。”
“我,我,”她跳過斑馬線,在人行道上吼,“我哪點像老么了?”
她指著街口的一個乞丐問:“大叔,您看我像老么嗎?”
乞丐大叔怪眼一翻:“姑娘啊你給我兩塊錢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