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超過一個星期的肖曼來說,一首曲子練兩個星期還彈成這樣簡直難以想象。
他無語地將手指插入髮間,大吐一口氣,“原來這就是我要請到沈舒墨的代價嗎?”
舒涵一聲不吭地坐在原地等待捱罵。
肖曼又一次把琴譜理好,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現在開始給我認真練習。”
舒涵知道自己的讀譜能力一直很差,再加上樂感的缺乏,才彈了沒幾個小節就又雜亂無章起來。
“停下。”肖曼不得已吼道,“你知不知道這首曲子表達的是什麼?”
舒涵搖頭。
“讓開。”肖曼往舒涵身邊靠了靠,意思讓她把座位讓開,舒涵很識趣地站起來挪到鋼琴旁。
肖曼將雙手抬到琴鍵上,細長而白皙的十指和黑白相間的鍵盤配合在一起,為一場聽覺盛宴埋下了伏筆。
“閉起你的眼睛。”肖曼話音剛落,就有一串流水般的旋律飄蕩起來。
似乎不是因為肖曼的要求,而是自己下意識就閉上了雙眼。
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開始亮起淡淡的灰色,天空中某個看不見的高處落下一滴滴調皮的雨點。
有時是沾衣欲溼令人幻想的空濛細雨,有時則是滴到天明催人斷腸的相思苦雨,有時又是傾盆而下涼氣襲人的狂風暴雨。從淅淅瀝瀝的雨聲開始,然後是雲朵、陽光、彩虹和雨後格外新鮮的空氣。
一幅將美麗雨景展現得淋漓盡致的畫面,靜靜浮現在眼前。
突然讓人很想在雨中獨自起舞,或是在雨中和愛人擁吻。
曲子演奏到結束的時候,那些跳躍的音符還在舒涵腦中不知疲倦地延續。
“你可以停下來了。”肖曼看著她不停左右晃動著的頭,無奈至極。
舒涵回過神,一臉呆呆的表情。
肖曼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讓出位子,“現在你來試試。”
像是已經預感到自己雜亂無章的音樂在肖曼後面演奏會顯得更加不堪,舒涵只得找一個藉口,“讓我回去再練練吧。”
“好,明天下午一點來這裡彈給我聽。”
舒涵心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本以為矇混過關,舒涵理好譜子打算走,卻被肖曼叫住,“你彈一下最拿手的曲子給我聽。”
舒涵一邊揉著發疼的頭一邊嘟起嘴喃喃道:“最拿手的曲子……”
肖曼在她身旁雙手環胸,一臉嚴肅。
舒涵漫無目的地將手在鋼琴上放好,腦子裡突然蹦出一首曲子,“就這首吧。”
話音剛落,輕快的旋律從鋼琴中盪開。
雖然旋律和音準都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還是震驚到了肖曼。
他打斷舒涵自我陶醉般的演奏,聲音有些發抖,“《小步舞曲》,似乎是小學生水平的曲子吧……”肖曼想了想,改口道:“我似乎小學之前就會彈了。”
“可是這首曲子很輕快啊。”
“這種曲子,只要稍許有些鋼琴基礎的人都能演奏出來,你是音樂學院鋼琴專業的學生,如果以這首曲子代表你的水平,會笑掉人大牙的。”
用幾乎自言自語的聲音,舒涵不服氣地說道:“曲子只要好聽就行了,誰來管難不難。”
被她的話激得怒火沖天,肖曼繃直手,指向遠處,“如果我上臺也演奏《小步舞曲》,彈得再出色都不可能獲得鋼琴比賽第一名。要超過別人,就要把別人沒辦法完成的曲子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完成,如果只滿足於這麼沒有難度的曲子,你當初何必來考音樂學院?!”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人對舒涵為什麼要考音樂學院提出質疑了,她也漸漸開始麻木,不去尋找答案。
是啊,沒任何音樂天賦又對鋼